只不过兄长是反着走的。
冯永没有回答赵广这个问题,只是意味深长地一笑:
“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打通这条路线了吧?”
赵广兴奋地连连点头。
然后想了一下,又低声问道:
“兄长,这个计划,可是与丞相商量过了?”
冯永看了他一眼,慢条斯理地说道:
“你傻?这只是我与,嗯,与你阿姊初步商量出来的计划,现在连大漠那条路线都没打通,与丞相说,有何意义?”
诸葛老妖已经不止一次地来信,追问凉州整顿军备的情况。
估计是经过那一场大病,他越来越感到某种焦虑。
要是现在就把这个还没有成熟的计划告诉诸葛老妖,谁知道他会干出什么事?
毕竟某位丞相为了还于旧都,连送女装的事情都干得出来。
再说了,这也只是个关中之战的备用计划。
毕竟有轲比能这个不稳定因素在,一次街亭之战,一次萧关之战,冯刺史都是被人截了后路。
这种感觉很不爽,事不过三,他实在是不想再来一次了。
所以在没有把握完全掌控轲比能之前,冯刺史不会轻易下定决心这么做。
“哦,说得也是。”
赵广挠挠头。
“行了,按理说,这等事情,不应该现在告诉你。只不过这个计划,需要你参与其中,所以记得不得再与他人提起。”
赵广一听,心头顿时满是被信任的感动:兄长果然还是爱我!
“小弟明白。”
提醒了赵广明年去寻找轲比能的重要性,冯永这才起身:
“行了,走吧,去前头看看,大伙应当差不多都到了。”
不是每个人都像冯刺史这般,在腊日的时候拖家带口祭拜祖先。
或者说,像他这般的,反而是特例。
毕竟冯家的妻妾比较特殊。
就拿赵广来说,他上头还有一个赵老爷子和一位兄长。
怎么样都轮不到他主持祭拜事宜。
冯永甚至怀疑他们小两口是不是连遥拜都没做,就跑过来蹭饭。
呃,也有可能是黄舞蝶遥拜黄忠的时候,赵广才想起自己要遥祭自己的祖先……
反正不管怎么说,在特殊的日子里,冯刺史自然是要为手下的将军着想,所以都会摆上宴席,请他们过来一起聚个餐什么的。
对于冯刺史来说,这是一种拉近关系的手段。
但对于一些人来说,却是受冯君侯重视程度的表现。
就比如说秃发阗立,这是他第一次赴这种宴席,就显得局促不安。
“不用紧张,在座的都是自己人。”
比起往日里赫赫威名的冯刺史,宴席上的冯刺史显得和蔼可亲了许多。
甚至还走下主位,亲自端了酒到众人面前,与众人对饮。
“这一次出塞,听说你做得不错,把那些胡骑义从带得不错。”
冯刺史说完一句话,秃发阗立就连忙干一杯,“都是因为胡人闻得君侯虎威之故。”
“带的好就是带的好,我又没去,不须这般。”冯永哈哈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听说你昨日还亲自送了一头鹿过来,有心了。”
秃发阗立有些不好意思地一笑:
“不敢瞒君侯,此次出塞,正好遇到一个小部族,乃是从东边迁过来的,和秃发部正好有些关系。”
“他们说愿意投靠大汉,所以小人就斗胆把他们留下了……”
“这个事你办得很不错。”
冯永赞许地点头。
前方军中将领可以根据具体情况,自主做出反应。
只要事后记得汇报就是。
出塞威慑西部鲜卑,不是为了杀光抢光,这样只会激化矛盾,在威慑的同时,也要注意安抚收容。
像秃发阗立这种做法,就可以给西部鲜卑的大小部族做个榜样,利于分化。
“那头鹿,正是那个小部族的头人所献,听说是从东边带过来的,他的部族里有十多头,一直被族人视作宝物。”
“哦,这倒是有意思。”
冯永笑笑。
然后前来投靠你的部族的镇族之物就被你送到了餐桌上?
冯刺史的目光在案上扫了一眼,很确定这里头肯定有鹿肉。
秃发阗立似乎察觉到了冯永的目光,干笑一声:
“那个部族,其实是……咳,听说拓跋部与西部部族相争失利,所以不少族人分散流离。”
“这个小部族就是从拓跋部分离出来的。”
哦,明白了。
秃发阗立的大人,也就是秃发匹孤,因为不满自己同父异母——姑且就算是同父异母吧——拓跋力微是天女之子,抢了自己的族长之位。
所以就领着族人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