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如此和她解释估计也听不懂,于是,唐安随手打开了房间内的水龙头道:“诺,看看这是什么?”
哗~!
清洌的水流喷了出来,尽管已经喝了个水饱,但长时间没有饮水的岳长缨,看到那清澈的流水时,还是忍不住咽了口吐沫。
“好了,水你也看到了,穿上衣服,咱们也该好好商量一下接下来的事情了。”
说罢,唐安丢给岳长缨一件长袖衬衫和长裤便退到了另一个屋子内。
岳长缨虽未见过这种衣服,但简单看了两眼便懂得了怎么穿。
套上衣服,系上扣子,赤裸的身子便被遮掩起来。
虽不知这家伙是谁,但只要他能给大军供水,便是我岳长缨和整个岳家军的恩人。
来到堂屋,唐安已经沏好了茶水。
“坐吧。”
因为只有一个人住,唐安的家中也没预备什么家具,只有一张桌子几把椅子。
岳长缨坐到了唐安对面的椅子上。
后者开门见山的问道:“说说吧,你那里究竟是什么情况,需要多少水源,又需要多少粮食。”
岳长缨也不藏着掖着,她直言道:“我军营内共有五万将士,如今水源已经断绝,全部需要你来供应。”
“至于粮食,你有多少,我要多少!”
看着一脸淡然的岳长缨,唐安轻轻抿了一口茶水,然后道:“五万将士,每天消耗的粮食便是五万斤左右。”
“我去年的玉米还堆在仓库里面,够你们吃半年的。”
“再过一两个月,夏天的小麦也能收获,也够你们吃半年的。”
“算下来,单我一人便能养活你们五万军卒。”
闻言,岳长缨腾的站起身来:“如此,再好不过了,那些粮食在哪里,我马上差人来搬。”
唐安见状赶忙压了压手道:“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这些东西我可以给你,但你能给我什么?”
岳长缨一怔,她带兵打仗是把好手,和商人狗屁倒灶的事情就不大行了。
她有心用银子购买,但自从被断了粮饷之后,军中所有的钱财都去附近富户购买粮食了,现在军中一两银子都没了,拿什么给他?
眼见岳长缨眉头紧锁,半晌没说出话来,唐安便知道这家伙估计没有钱。
没有银子固然麻烦,不过也不代表这生意完全不能做。
唐安托腮思索片刻问道:“说说你们军中的情况吧,我帮你琢磨琢磨能给我什么。”
“你要刺探军情?”岳长缨挑眉,看得出来,她警惕性很高。
唐安嘴角抽搐,他无语道:“刺探军情?难不成你还觉得我是你的敌人?”
“若是如此,你早被我杀了,还留到现在?”
这话虽然糙了点,但也着实在理。
岳长缨思索片刻,便开始介绍起他们军中的情况。
如唐安刚才在那些公文中看到的一样。
岳长缨所率领的是一支北伐军。
她们自南方一路北上,同北方十八支游牧民族组成的联军血战,并于两个月前在朱仙镇将其全面击溃。
之后,岳长缨便想继续北伐,收复曾经的国土和都城,但皇帝赵康却严令她撤退回京。
她父亲曾经也数次北伐,结果每次到了关键时刻,皇帝赵康便下令让其撤军。
几次下来,其父急火攻心而死,临死前大呼“北伐”二字,死后双目难闭。
岳长缨自小随父亲在军中长大,她自然清楚每次北伐都有多少将士埋骨他乡,又有多少百姓家破人亡。
她更知道,曾经的中原百姓,在北方十八部的残暴统治下,犹如牲畜。
诸多因素聚集到一起,让岳长缨无视了皇帝的圣旨,选择了继续北伐。
之后,虽然她又接连击败了数次北方十八部,并兵临旧都大梁城下,但就在这时,南赵的朝廷却将他们的粮饷断绝。
岳家军有规矩:冻死不拆屋,饿死不掳掠。
所以岳长缨并未去劫掠周围百姓,而是率军又回到了朱仙镇,于此地休养生息,同时连发数道奏疏说明情况,请求朝廷派发援兵拨付粮饷。
“只是,陛下听信佞臣谗言,不仅没有派来援军,反而是下发了讨逆文书,将我等五万大军定为叛逆。”
“目前南方所有关隘都已经被封锁,我五万岳家军于此地进退不得,可以说已至绝境!”
“前两日我亲自率众强攻大梁城,希望能攻入城内获得补给,奈何北方十八部的抵抗也十分激烈,我几次冲锋都被打了回来,身上也受了伤。
说到这,岳长缨的眼神都暗淡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