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冯涯已起身,“叶先生,在下演奏完毕,您看如何?”
“不错不错。”
叶长平的评价极其敷衍,顿时惹来众怒。
“狂言谁不会说!”
“就是,到你了!”
“你该不会不通音律吧?”
有人故意引导,全场大笑,空气里尽是愉快地气息。
叶长平并不恼怒,对冯涯道:“借你凤头琴一用。”
“先生请便。”
冯涯也不信世间有完美无缺的人,一个人天赋再高,充其量也只能精通一两门技艺,此前叶长平威压李晨阳已经表明武力不俗,加上诗歌一绝,因此音律绝不可能超过太阴弟子。
在众人怪异的目光中,叶长平飘然落座,随手撩动琴弦,铮铮之音极其悦耳,倒是一把好琴。
几大世家的少爷见状阴阳怪气,“叶先生,怕不是要现学吧?”
“叶先生既然敢坐过去,自有着不俗的造诣,我等尽可大饱耳福,啊哈哈!”
文人们嘲讽别人也要拉帮结派。
叶长平今天心情不错,暂时不与他们计较。
一个呼吸后,叶长平的指尖落于琴弦,本来还要看笑话的众人,听到音律迸发,瞬间全场寂静。
一旁的冯涯更是有些错愕,眼底尽是茫然和不可置信。
这无名乐章刚开始,他便有种仿若穿梭历史长河的错觉,古老且苍凉的韵律,比之他的洞仙歌,有过之而无不及。
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在座诸位也有不少通晓音律之人,他们的反应和冯涯差不多,笑容僵在脸上难以置信。
越姬倒酒的动作都忘记了,酒水溢出浑然不觉。
她是以歌姬身份伪装的密探,乐曲乃她伪装身份的依仗,她对此道极为精通,然而叶长平这一曲让她大受震撼,这是不同于洞仙歌的感受,一种被历史洪流裹挟前行的荒诞,仿佛投身于一场难以言说的旋涡,无法自拔。
章台广场再无人言语,包括诸位胡人女子以及作为了叶长平奴仆的人,都沉浸在了亘古的传说中,别人以乐章调动他人情绪,而叶长平是在用乐章讲故事,一个不知名的故事,开篇平淡,随后义愤,而后激烈壮阔。
“这小子,究竟是……”
老白浑浊的眼睛起了波澜,他现在也有些理解不了这位后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