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令之根本没把她这话放在心上。
毕竟她是个什么体力,前世今生他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不说手无缚鸡之力,至少也担得上“文弱”二字。
可是。
她人是文弱的。
她那些个藤蔓却是不知疲倦的。
她累了,就将他绑在那,起身去喝喝茶,看看书。
看够了书,也听够了耳边他的呜咽哭求,才终于肯回来抱起他。
也不知何时眼上被蒙了绸缎,只模糊听见屋外清晨鸟啼,她才终于肯解开他。
裴令之已连手指都无力动了。
他是有些想怪她,想气她的,可是她解开他眼上的绸缎,温柔抱着他入水,悉心为他清理,又那样啄吻他鼻尖。
瞧着也是万分怜惜他。
如此模样,裴令之就完全气不起来了。
说到底这也是他自个惹的祸。
……
看着裴令之沉沉睡去,唐今也唤来马车,送他回宫。
或许是实在累得够呛了,中间马车不小心颠了一下,但靠在她怀里的裴令之却也没醒。
将他送回宫里抱回了床上之后,唐今也收拾收拾,去上朝了。
反正裴令之这模样,不到晚间估计是醒不来的。
唐今这般想着,也就和之前几次一样去了大朝会。
不过。
今日一走到殿上,唐今就察觉到气氛不对。
她来得有些迟,金殿里,一双双眼睛从太监高喊出她官名的时候,便纷纷转过来,钉在了她身上。
有些人不动声色,但有些没那么能藏心思的,眼中已露端倪。
唐今只当不知,照常走到殿前询问:“诸位大人,可有事要说?”
见她站定,立时也就有人开始发难了。
穿着绯红官服的吏部尚书略朝她一拱手,便甩袖质询:“唐大人,敢问陛下今日,还是身体不适吗?”
唐今面上含笑,话语谦和,“陛下福泽深厚,这几日病情已有所好转,只是体内尚有病气残留,不宜见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