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牢房简陋,潮湿地面只用了一些枯草铺垫,墙上只开了一扇小窗,微弱的光亮透进来,除此以外,墙体微微开裂不时有水滴落的声音,还伴着老鼠在暗处发出叽喳的声音。
躺在地上的宋大人,披散着头发,雪白的中衣已经被地面弄脏,染上了大片污渍,褪去了锦衣华服,此情此景竟有些说不出的寥落。
由于宋大人先前企图咬舌自尽的行为,侍卫只让大夫简单的处理了伤口,随后就找了块布塞到他的嘴巴里以防他再次寻死。
开玩笑,这么重要的人要是在他们的手里出了闪失,他们向世子以死谢罪都是轻的。
他的嘴被布堵住,说不出话,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但他望向沈临昭的两只眼睛满是恶毒怨恨,一张脸涨得青紫,脖子上的青筋暴起。
足可见此刻宋大人心里恨不得将沈临昭这个罪魁祸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眠雨取出火折子,走过去,点亮了一旁桌上放着的烛台,牢房内终于多了些光亮。
沈临昭走到宋大人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他,语气故作遗憾道:“唉,看来宋大人见到我似乎并不太高兴。”
眼波含着温润笑意,举手投足端的是一副君子做派,似乎今日并不是他沈临昭骗他们来赴这场鸿门宴的。
任谁看见害了自己的人居然装出这样一副无辜模样,只怕气得肺都要炸了。
若是此刻宋大人能够说话,不知道会骂成什么样。
宋大人:“......。”
宋大人呜呜呜的声音更大了,他努力扬起脖子,两只眼睛瞪大,许是情绪太过激动,胸膛剧烈起伏。
只是他到底养尊处优多年,再加上背地里让美色掏空了身子,这身子骨早就不如从前,没闹一会儿就偃旗息鼓了。
说了那句话,沈临昭兀自在一旁的长条凳上掀袍坐下,一身竹青色银丝暗纹锦袍,头戴玉冠,更衬得他似仙人出尘,姿态从容,仿佛脚下所处的地方不是牢房而是京城的琼楼玉宇。
气质矜贵优雅,眉眼深邃如看不见底的深渊。
只当自己是看了一场闹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