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变故让所有人都停止了动作,在场之人除了王、林两家派出的四位长老,其余之人修为都不高,也就聚气二三层居多,见孙长老的剑突然断了,都一脸茫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他们甚至都没有看清楚是怎么断的,孙长老这个当事人其实也没有看得太清楚,不过在看到空中那片飘落的树叶时,心中有一个大胆的猜测,那就是击断他剑的东西可能就是眼前这片树叶,冷汗顿时就下来了,如果真是如此,那出手之人实力之强堪称恐怖,以他那有限的见识,他认为最少都是金丹境修士才有这种能力。
金丹境啊,那可是王家二叔才有的实力,绝对不是目前的他能抗衡的,不过,要说有多害怕,那倒也没有,毕竟对方是金丹境,但王家也同样有金丹境强者。
孙长老往周围看去,想找到出手之人,然而,周围空荡荡的,半个人影都无,又等了片刻,仍然不见人出来,于是出声道。
“我是庸城王家的人,刚刚是哪位前辈出手,还请出来一见”
随着一阵脚步声响起,从树林中走出两人,一名身材高瘦,长眉细目,身穿一袭玉色宽袖袍服的中年人,此人目光如电,颌下留须,看起来颇有些仙风道骨的风范。旁边一位年轻人身着白色袍服,身材修长,沉稳端肃,气度不凡,一看就知道绝对不是庸城本地的人,因为在庸城这种地方,根本就长不出这样的人来,看起来更像是从那个高门大派中出来的人,那年轻人神色很是恭敬的走在中年人的身后,应当是那中年人的晚辈。
这两人是什么时候来的,来了多久,没有任何人察觉到,一时间在场的人都停齐齐看向了这两人。
陈守一带着弟子周文丰出来办事,路过这里,天晚了就宿在不远处的树林中,修道之人,风餐露宿本是常事,二人正在林中打坐休息,就被这些人抓捕王伯的动静惊醒,他本不欲多管闲事,毕竟这样的事在修真界每天都有发生,都要去管也管不过来,好巧不巧的,王伯逃跑的方向正是他们所在位置,眼见动静越闹越大,不由就多关注了一下,结果就听到王伯对天的一声悲吼,于是就打算过来查看一下,谁知就看到孙长老的长剑正刺向老者怀中的稚童,这就让人不能不管了,情急之下,陈守一摘一片树叶掷出,挡下了那一剑。
看到这两人,孙长老面色变得凝重起来,这两人的修为他都看不透,应当不是无名之辈,刚刚那一下他感受颇深,对方仅用一片树叶就能断了他的剑,如果刚才对方想要杀他,此时他只怕早就是一具尸体了。
不过,看情形,这两个人应该只是路过,不像是郑家的帮手,想到这,孙长老走上前躬身行了一礼,“两位前辈,我们是庸城王家的人,正在追捕我家的逃奴,还请两位前辈行个方便”
王伯此时就如将死之人看到了生的希望,他知道这可能是今晚能逃出生天的唯一生机,听到孙长老张口胡说,立即高声道,“两位前辈,不要听他胡说,我们不是他家的逃奴,我们是庸城郑家的人,他们王家为了霸占我家的灵石矿,联合另外两家将我郑家满门屠灭,如今只剩下一个三岁的孩子,我是郑家的老仆,带着郑家这唯一的血脉逃命,被这些人发现,一路追杀,求两位前辈救命啊”,说罢,王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朝两人的方向拼命磕头。
场面立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向那二人。
陈守一对孙长老沉声道,“我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既然今天被我遇到,这两个人我就保了,你们走吧”
孙长老一愣,心中不由也有些怒意,“前辈,您这是何意呀,难道真要插手这件事,我王家在庸城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前辈可要想清楚了”
“大胆,敢对我师尊无礼,你们是嫌命长吗”
中年人还没说什么,旁边的青年不干了,大声呵斥道。
陈守一摆摆手,示意青年稍安勿躁,也不说话,直将身上的气息透露出一点,空气突然变得躁动起来,周围的树木枝叶仿佛被矿风吹过一般,摇晃起来,离他近些的树木枝叶,被气劲震荡,化作碎片飞向空中,然后落下,如下起了一场纷纷扬扬的绿色的雨,看到这一幕,孙长老和另外三个修为高一些的人吓得腿一软,直接就跪坐在地上,周围修为低些的人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见长老都跪了,那里还敢站着,也纷纷跪倒在地。
见这些人服了软,陈守一也懒得再理会,收了气息,冷冷的道,“还不快滚”
孙长老吓得面无人色,赶紧从地上爬起来,哆哆嗦嗦的道,“前,前辈息怒,前辈息怒,我们这就走,这就走”,说完带着一群吓得都有些呆傻了的人,连滚带爬的退走了。
王伯此时依然跪在地上,陈守一走到王伯面前将他搀来,“老人家,快快请起”
见王伯身上鲜血淋淋,受伤不轻,又转头对那年轻人道:“文丰,你帮他看看伤得如何了,给他治治。
周文丰躬身道:“是,师尊”
王伯此时还犹如在梦中一般,呆呆的任由陈守一将他扶起,傻傻的站在那里,今天的事发生得太快,反转得也太过突然,到现在他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直到周文丰过来帮他查看伤口,他才醒过神来,冲着陈守一再次跪倒,神情庄重而认真地磕了三个头,头碰在泥地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眼含热泪道:“多谢前辈救命之恩,今日如不是前辈出手相救,我和我家小少爷只怕已经死了”说罢,又磕了一个头,“不知前辈如何称呼,请前辈赐下姓名,我也好让我家少爷铭记于心,等将来长大后,好报答前辈的救命之恩”,说罢继续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