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诚可贵,情况特殊,沈皿盈放下挡脸的手,心理建设后还是打算做一个圆滑的人:“好吧,我尽量配合。”
她刚刚在思索,难得没有把话说那么密,让偷瞄她的科拉肯松了口气,但又不免疑惑,反思起自己那句话是不是留下了太多歧义。
他刚想硬着头皮补充,不巧地被沈皿盈打断,本想着不能再误会下去,即便如此也要把话说出来,结果连个头没来得及开,就被她紧跟着抛出的反问震慑住,无神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
沈皿盈大致回顾了下和他的相处,发现他这个人还蛮有商量的余地,在给自己争取机会。
瞧他僵住,还以为是没听清,便竖起食指,露出标准的笑容,又特意重复了一遍:“你看过杜o斯的广告吗,它说能套住安全哦。”
“...”
“不会吧,你没有吗?”
科拉肯不知道,世界上,原来,还有这么难以回答的问题。
它的难,完全不在点头或者摇头的回应上,而是需要更高层次的...描述不出来。
别说硬着头皮了,把他头盖骨掀开,他都张不开嘴。
科拉肯宕机了。
沈皿盈并没有放过他,以为他的沉默是在认真考虑,在讲到这里时都兴奋了不少,确实有点子门路:“我知道这边有一家毛子哥开的店,他们东西不少都是从俄罗斯带来的,型号齐全,你要不要去买点?”
“店现在不知道还开没开着,但你顺着地址找过去,里面应该有存货。”
倒霉蛋的人生就是这样。
绑匪只需要把人绑过来就好了,而人质需要考虑的事情就很多了。
还好她心态好,擅长试探对方的底线,然后逐步得寸进尺。
沈皿盈期许地等他回话,观察他的反应。
眼前的家伙用黑衣服裹着脑袋,垂下来大半截衣摆,好像个阴森森的万圣节幽灵。将这副模样看在眼里,总感觉他垂下的视线都在散发幽怨。
万圣节幽灵男鬼看她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坏了,他不会不高兴了吧。
气氛不对,只好先讪讪地闭上嘴,沈皿盈示弱地低下头,试探地抬眸瞄他,在想该怎么营造出和谐的氛围,方便与他继续交涉。
看似偷瞄,事实上却没有过多的掩饰,偏要故意眨几下眼,吸引他的注意,好用这种垂头向上瞧的无辜姿态告诉他,自己其实很好说话。
再商量商量。
一跟她对视,科拉肯就说不出话,他不得别开视线,深吸一口气,临时更改了说辞。
他把那句[iwantyou]改成了过去时。
这家伙说话何止是利落了不少,还过分了不少。
怎么,昨天那个非她不行的绑匪哥呢,像这个幽灵脑袋一样西去了吗。
这回换沈皿盈懵了。
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好像个笑话,她茫然地把这句话默念了好几遍,越重复越陌生,眉头拧起,竟然一时读不明白什么意思,又回想起了当初做英语阅读的无力。
她朝科拉肯侧头的方向探身子,努力地想和他面对面,小心翼翼:“你是不是记错语法了?”
“你其实是想说,从过去开始就很想要我了,对吧?”
见他迟迟不肯正眼瞧自己,沈皿盈用胳膊撑着床向前挪,离他更近了些,伸出手指戳他的胳膊,真的很想确认一下那句话的含义。
指尖触及的位置仿佛闪过一丝电流,又有点像被蚊子叮了一下,虽然没什么力气,却莫名地难以忽视。
“不是。”科拉肯垂头看过去,她连着戳了好几下,可比睡着时握住的那次精神得多。
一点也不规矩的手指终于停下,他听见沈皿盈诧异地“啊?”了一声,很快就加大了音量,尾音上扬,对此不可置信。
激动之下,她一下子又拉进了距离。
“为什么,你外面有别的人质了?”沈皿盈的心情好像过山车,还有种好像遭到了背叛的复杂心情,“你昨天还很想我留下来呢,怎么一个晚上而已就变了主意,就因为我昨晚盯着你的那什么看吗?被看一下而已,你又不吃亏,怎么就不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