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年也意识到时机差不多了,抬手谢过之后,正色问道:“不知大师对那武当山的张真人可还有印象?”
姚广孝捻着佛珠的手停了停,叹了口气道:“果然还是避不开啊。”
钟年心头一动,面不改色地问道:“大师此言何意?”
姚广孝看了他一眼,左手如常的捻着佛珠,右手端起自己身前的茶杯抿了一口。
以钟年的眼力,自然看得出姚广孝端茶的手出现了一瞬间的颤抖,知晓其中必有隐情,也不着急,倒也喝了口茶,静静地等待着。
姚广孝也没有沉默太久,缓缓开口道:
“老衲所料不错的话,你应该已经知晓了建文的事了吧?”
听出姚广孝话语中称呼的变化,钟年呼出一口浊气,语气平淡地道:“倒不是很清楚,定然是没有大师知晓的多。”
姚广孝点了点头,缓缓道来一段往事:
“燕王攻入南京的当天,建文君没有死而是逃亡在外这件事其实算不得什么秘密,只是平头老百姓大多不知道就是了。
只是,建文君并不是从所谓的太祖皇帝留下的密道逃出的,而是被张真人给救走的。这一点应该很少有人知道。”
钟年适时补充道:“不是很少有人知道,而是除了当事人以外根本没人知道!”
姚广孝看了他一会,随即面色稍带些古怪地道:“倒也不能这么说,起码老衲对此是知情的。”
随后不等钟年询问,姚广孝继续道:“早在燕王还在浦子口与盛庸对峙时,张真人的徒孙给老衲送来了这消息。
碍于师父的情面,老衲并没有将这件事告知于燕王,而且燕王在那个时候其实并不信张真人还存活于世,老衲便是说了也是徒生事端。”
钟年忍不住打断道:“张三丰的徒孙?宋青书?”
钟年的思维极其跳跃,饶是黑衣妖僧这等人物一时之间也有些茫然。
但姚广孝还是很快反应过来,摇了摇头道:“此人姓甚名谁我倒是不清楚,但我倒是认得他的师父,也就是张真人的二徒弟,此人与我师父乃是同一时代的人,唤作俞岱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