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食凭借叙利亚、伊拉克为纽带,控制亚、非、欧的疆土。
耶路撒冷、大马士革、哈希姆城,都是大食最重要的城镇。
一旦失去叙利亚,圣城麦加,也将受到巨大威胁。
艾布·阿拔斯哪怕知道东面危机,也必须从东面抽调兵力,支援首都地区。
另外,还要向臣服他们的行省施加压力,招募更多志愿兵。
哪怕经历过改朝换代,人口锐减,黑衣大食控制的疆域还有两千万人口,壮年男子还有不少。
“我知道了,回信哈里发,我会立刻率领兵马回去。”
艾布·赛莱麦·赫拉勒只能领命。
艾布·阿拔斯早就看他不爽了,如果抗命不尊,绝对会一道旨意将他杀死。
“维齐尔,您走了,我这里该怎么办?”
使者离开后,哈立德·伊本·巴尔马克向艾布·赛莱麦·赫拉勒说道。
一下调走五万兵马,他还怎么打?
“不论如何,一定要拦住唐军西进,待我们击退趁人之危的罗马。”
艾布·赛莱麦·赫拉勒凝重地说道。
现在他脑子一团乱,没有办法解决困局,只能让哈立德·伊本·巴尔马克自求多福。
“维齐尔,您不能走啊!您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被唐军击败,唐军长驱直入,也会到哈希姆城。”
哈立德·伊本·巴尔马克沉声向艾布·赛莱麦·赫拉勒说道。
他们是最后一道防线,一旦失去,唐军将任意纵横。
“可如果失去叙利亚,伊拉克也会随即失去。我们的国家就会不复存在。如果我违背哈里发的命令,我的脑袋也将落地!”
艾布·赛莱麦·赫拉勒苦涩地说道。
他们太急了,与大唐争河中,一招棋错,满盘皆输。
以至于现在骑虎难下。
“我们放弃里海以南的疆域,让哈里发从宝库中取出财富。我们留下希望,何愁不卷土重来呢?”
哈立德·伊本·巴尔马克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说出。
如果是平时,他肯定不敢这么讲的。
此一时,彼一时。
沿途的百姓,被征集粮食,以为军用,怨声载道。
士卒从数千里外,长途跋涉,还没休整几天,就要面对可怕的天将军。
其中一部分,还要再次长途奔袭回叙利亚,与罗马帝国战斗。
人不是铁打的,人心也会一步一步失去。
“这种问题,你怎么能说出口呢?如果当着哈里发的面,一定会杀了你。”
艾布·赛莱麦·赫拉勒立刻摆手。
哈里发,改名为艾布·萨法赫·阿拔斯,其中萨法赫是屠夫的意思,他自称安拉在大地上的影子,誓言要铁血治理帝国。
割地万里,赔偿数不尽的第尔汗,哈里发要被钉在耻辱柱上。
哪怕军队还有一丝战胜天将军的可能,哈里发都不会同意这条策略。
显然,哈里发认为还剩下七万兵马的哈立德·伊本·巴尔马克,有战胜天将军的可能。
看到哈立德·伊本·巴尔马克沉默不语,艾布·赛莱麦·赫拉勒又向他说道:“我领军离开,不会携带过多粮草,这里的粮食还能够你食用四个月。高布营垒死守,等待西面的胜利。”
“遵命!”
哈立德·伊本·巴尔马克也死了心了。
作为一个靠“变通”而身居高位的人,越是死守,越让他心虚。
是以,哈立德·伊本·巴尔马克已经产生别样的心思。
当天晚上,艾布·赛莱麦·赫拉勒率领五千骑兵,五万步兵,撤离营寨。
选择在晚上撤离,自然是想不被唐军发觉。
但李瑄作战,最喜欢用侦察兵。
往往驻军地的方圆百里,必然一人四马的探马。
唐军的探马,早就绕过河流,到达大食军营的附近。
他们看到大食数万步兵调动后,立刻奔袭回唐军大营,将消息汇报给李瑄。
“大食军夜间出动数万军队,是要干什么?”
李瑄连夜召幕僚和将领们到中军大营议事。
“应该不想是偷袭我们,如果大食军不过河,数万步兵迂回到我们这里,最起码是明天下午,没有任何意义。反而还会暴露他们的短板!”
程千里开口说出自己的意见。
一些将领认为程千里说得不错,要不是眼前数丈宽的河流拦住他们,他们的铁骑,早就踏入大食的营垒。
“李帅,或许是大食那边发生变故,比如叛乱,大食刚经历改朝换代,却倾国而战,百姓充满怨言。属下认为是大食发生叛乱,使大食不得不分离兵马,回去援助。也有可能是他们其他地方的总督,想要趁机夺权!”
封常清给出不同的看法。
华夏通常会在改朝换代几年后,恢复实力,然后再进行国战。
连大唐开国之初,都发生渭水之耻。
而大食立国仅仅一年多,百姓还未安定,就与大唐开战。
李帅神勇无双,已经伤到大食的元气。
“封判官言之有理,如此是我们的机会!”
车神塞认同封常清的看法。
其他将领、僚属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
“还有一种可能,罗马帝国看到机会,率领大军南下进攻大食的叙利亚地区。罗马帝国的君士坦丁五世,是一名立志迈步大帝的君主,罗马与大食是死仇,他们历史上的领土高度重合,他们必然想夺回耶路撒冷!”
李瑄沉吟过后,又给出一种可能性。
君老五脾气暴躁,容易冲动,有的时候会做出一些昏招,但他绝对算是一名有为的君主。
罗马帝国首都君士坦丁堡的位置,注定他们需要更大的纵深。
几年前大食内乱的时候君老五出手获利。这一次,他一定不会放过机会。
将领和僚属们知道李帅通晓中外,他们对罗马帝国一窍不通,大食帝国和萨珊波斯的许多信息,还是通过李帅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