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算没有识破吐蕃的计策,将军也能用自己的方法,赢得此次大战!”
李泌的心波澜不惊。
最近他也有些迷茫,因为他似乎离向往的长生不死之道越来越远。
之前他以为是自己离开仙山福地的原因,后来发现并不是。
和李瑄接触的时候,李泌心无法平静。
“如果将士死伤超过十万,哪怕俘杀三十万吐蕃士兵,我也是一败涂地!”
李瑄也十分郑重地说道。
河西、陇右军是他的班底,这些士兵极度崇拜他。
如果这些士兵死伤惨重,会直接影响他的将来造反。
这也是李瑄不愿意与吐蕃硬碰硬的原因之一。
凭心而论,就算李泌不识破,李瑄也不会上当!
“将军爱兵如子,能成为将军麾下,士卒死又何惧?”
李泌感慨李瑄说得话。
纵观古今,李瑄的功绩可能不如古代的军神,但是战损比绝对是第一。
“先生,我准备在九月于青海北部发动一次青海之战,挫敌锐气,鼓舞士气。”
“如果吐蕃的苦拔海营寨不出兵,那我的骑兵就长驱直入,攻击伏俟城古道。不过我相信吐蕃一定会有拦截,就算不是苦拔海的兵马,也有可能来自于其他方向。吐蕃亦需要首胜。”
“这是我们试探性的一战,能试探出吐蕃的一些具体布置。这样我们就可以放心与吐蕃对峙下去。”
李瑄将自己的想法告诉李泌。
“看来将军要亲自统领兵马。”
李泌猜出李瑄的想法。
“不错,表面上我只携带三千骑。实际上我会调遣超过六万骑,布置在青海北部。”
李瑄点头。
他虽然神勇盖世,但身为主帅,自然不会只带数千骑。
六万骑,除了临洮军的一部分轻骑、精骑外,还有从河朔而来的五万骑兵。
这五万骑兵,都是王忠嗣训练的精锐,其中还有一万多着明光甲的铁骑。
“六万骑奔行起来大地震动,停留下来在山满山,在谷满谷,怕是不容易隐藏。”
李泌向李瑄提醒。
“我会清剿祁连山山口,从那里奔袭而过。另外,我还会派数千轻骑,驱赶吐蕃探马。不过就算是被发现,我也会攻击伏俟城古道。六万多骑与吐蕃的骑兵有一战之力。”
在李瑄的想法中,要与吐蕃长时间对峙,需削弱吐蕃的有生力量。
只要苦拔海吐蕃大军和赤岭吐蕃大军无法撤离,主动权就在唐军手里。
“恕我直言,将军没必要在九月进行战斗。只要将军在,将士们就有士气,一场小的胜利,暴露河朔五万精锐骑兵,不太值得。我们的目的主要是黏住苦拔海和赤岭的吐蕃兵马,等待时机,一战定乾坤!”
李泌建议李瑄放弃进行青海之战的打算。
因为他觉得没必要试探!
还有就是,河朔骑兵刚到,肯定有一部分不适合这里,需要调养一两个月。
如陇右的临洮军,特意在海拔高的九曲南部训练。
有的人头晕脑胀,卧床不起,一两个月才适应。
高原反应,只要有几个月适应时间,是可以克服的,有身体好的人,几天时间就没事了。
“先生说得对!我想逐步削弱一些吐蕃的有生力量,减轻决战时的压力。现在想想,确实有些多余。吐蕃三十万大军,灭掉一两万,不会伤筋动骨。又会暴露我军的五万精骑骑兵。”
李瑄平缓心情,敢于承认错误。
之前他想逐步蚕食,现看来兵马太多,一动不如一静。
他麾下突然多出五万骑,还有可能把吐蕃赞普吓跑。
“吐蕃赞普应该在大非川隐藏着。一有不对,他会立刻顺着大非川古道逃回雪域高原。将军想擒杀吐蕃赞普难如登天。”
李泌猜测吐蕃赞普的位置。
那里是最安全的地方。地图上看着离九曲很近,实际上有山川阻隔,他们需要打败青海南的吐蕃大军,才能从正道进入大非川。
尺带珠丹当了几十年赞普,必是很爱惜自己。
李瑄在李泌的房屋中,又把地图掏出来。
这段时间他随身携带地图,每天都要观看十几遍。
试图寻战灵感和战机。
李泌不打扰李瑄,他在旁边静静地看书。
半个时辰后……
“我觉得还是要发动青海之战,去攻击伏俟城古道!”
李瑄严肃地向李泌说道。
“不过要等到吐蕃粮草告急,耐不住性子的时候。”
还不待李泌回话,李瑄又说道。
他不是刚愎自用,而是把青海之战与决战联系在一起。
可能是十一月、十二月,也可能是来年春天。
“将军有何想法?”
李泌知道李瑄这么做必有理由。
“大非川之战,将再次重现!”
“到时候,我会明目张胆地率领数万骑进攻伏俟城古道。然后率领能适应高原的临洮军,伏俟城古道南下深入,经茶卡、都兰到香日德,插入柏海的道路,进入多玛地区。最后沿着大非川古道直上,到达大非川的后方。吐蕃即便知道我军绕后,也很难大举围剿。因为我们二十大军,一直黏着他们。”
“那种情况下,吐蕃最好的方法,就是与我军在大非川决一死战。否则三十万大军出现溃退之像,韩信再世也无计可施。”
李瑄准备用一个更胆大的穿插战术,从伏俟城古道,南下千里,通过柏海道路穿插到大非川古道上,北上千里。
能执行这次计划的,只有临洮军。
九曲的其他兵马虽然在海拔一千多丈训练,但马匹不足是硬伤。
这么一来一回的大迂回穿插,总不能用两条腿跑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