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甲兵们,短暂的休息后,再次来到最前排。
“我军已战死一千多人,伤数百人。”
王思礼轻声向李瑄汇报。
“可恶的张齐丘,如果他听我的计策,两三个时辰前,援军就会到达。如果明天张齐丘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不会放过他。”
李瑄看似出言不逊,但内心充斥着对张齐丘的不满。
他们的阵形是下午开始出现颓势,如果援军能到来,就不至于战死这么多兄弟。
丰安军八名衙将,两名留守丰安军城。
现在史青战死。另一名衙将郭合苍被矛刺中肩膀受伤,已无力再战。
阿史那扶汶被突厥神箭手射中一箭,好在只是射透盔甲,并未伤及本身。
看阵前尸骨如山,他们丰安军最少杀死上万名突厥士兵。
如果这时候援军到来,突厥必然溃败。
“将军,我们的传令兵无法出去。希望援军明早就可到达。”
王思礼盼望道:“或者今晚就有骑兵过来支援。”
这一战太惨烈,有全军覆没的风险。他不怕死,他只是可惜将军勇谋盖世……
“但愿如此!”
李瑄握紧腰间的剑柄,而后他站在士兵面前大声喊道:“敌人踩着自己同伴的尸体,趟着同伴的血液来进攻,必无士气可言。今日,我们人人都建立了跳荡的功勋,何不再进一步呢?跟随本将,用你们的长枪,让敌人丧胆。”
“杀!”
“杀……”
士兵们倍受鼓舞,举枪齐喝,杀气冲天。
下方准备攻上来的突厥士兵,和第一波士兵是不同的心态。
他们不知道脚下的尸体有几层,或许他们就是新的一层。
听到唐军的震天呼声,心中更是惊惧。
但他们不得不咬牙前行。
突厥小头目们不断地向士兵说着唐军已经没力气,冲过去就是胜利。
但脚下的鲜血,像是黏住突厥士兵一样,使突厥士兵举步维艰。
颇黎见此情况,立刻发号施令:“谁能取下唐军主将的脑袋,诸酋长向大可汗推其为梅录,并赏赐奴婢百人,牛羊千头。”
亲卫们带着这句话,传向四面的突厥士兵。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许多突厥士兵因此点燃血性,咬牙与唐军交锋。
双方你来我往,互相突刺。
这次攻上来的突厥士兵,没有铁甲。甚至还有大部分无甲。
虽然唐军力气未恢复,但在对战的时候,比上午时更游刃有余。
李瑄将主要精力放在西、南两面。
北面坡陡,是最容易守的。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杀死多少人,他只知道自己常用的槊,出现缺口,变得不再锋利。
天地蒙上黑幕,皎洁的月光洒下,为旷野披上银纱。
本来深邃而寂静的夜,注定无休止。
……
中军。
“伱是说突厥左厢诸部还在进攻我前军?”
张齐丘皱眉向探马问。
他以为战斗已经尘埃落地,都晚上了,前军还在抵抗。
突厥左厢诸部也太废物了。
“是的。我们不能接近,但远远望见漫山遍野的突厥士兵在进攻前军所在的高坡。”探马向张齐丘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