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沈南乔没接。
“撑一把就好了,挤着暖和些。”
“那为什么刚刚不去轿辇上挤?”
沈南乔扑闪着大眼睛,像是听了什么荒谬的话。
“她又不是我夫君,我跟她挤什么?”
这一刻宁肃几乎可以确定,沈南乔刚刚那话就是意有所指。
初次见面,有必要这么大恶意吗?
他脑子一转,登时明白了缘由。
说来好笑,姑娘家家那点心眼,竟然只有针尖儿那么大。
自己怕她心里嘀咕,早上特地把话挑明,说自己跟九王妃其实没有瓜葛。
孰料没捅破窗户纸的时候这丫头还能假装事不关己,一旦开诚布公,她反倒光明正大地吃起醋来。
刚刚那一招指桑骂槐,倒也好笑。
平素不觉得她是这种牙尖嘴利的性子,一旦露出锋芒,还是挺有意思的。
“你是不是故意的?”
被问的小姑娘满脸无辜,但见她将手臂揽得愈发紧了些,却缄口不语,一副耍赖的模样。
宁肃无奈,撑着伞带她走进了雪里。
这样的三九天儿,宫人等闲也是不出来的,砖红的宫墙衬着明黄的琉璃瓦,在白雪皑皑里颇有几分趣致。
夫妻二人行走在雪里,后头一串长长的脚印,单看上去,倒有几分相依为命的感觉。
角门距离慈宁宫并不算远,只隔了大约四五道宫门,平日若是宁肃一个人,用不了一盏茶工夫也就到了。
可眼下陪着沈南乔慢悠悠地走,怕是得走上一刻钟。
他倒是无妨,可娇滴滴的小姑娘没经过什么风雪,若是染了风寒,便不好办了。
“我叫个辇子来,你上去吧?”
沈南乔微微侧头。
“你很不愿意跟我一起走吗?怕丢人?”
宁肃没好气地瞥她一眼。
“我怕你禁不住,明日风寒。”
沈南乔得意地笑笑。
“我打小儿就结实,哪怕淋雨,回去热热地喝一碗姜汤,便什么事儿都没了。”
这话说得宁肃倒有些心酸起来。
没亲娘在身边的孩子,怕是病都不敢放肆病,泼丢泼养的,这么一想,倒涌起几分同病相怜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