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再想轻松越过帝都皇城,飞掠上空一览万千灯火是不可能的,再想须臾之间飞至数百米开外更是虚妄。
如今的萧长逸只留下一身精湛的武艺,体内再无一丝内力。
好似身体被剥离成两瓣儿一般,只能在漫长的岁月里舔舐伤口,接受事实。
月上枝头,冷风袭来,蜡烛在案几上跳跃,吹不散殿内燃着的香火。
等上妩从蒲团上醒来时,发现大殿里只剩下她一人,在她左右寻觅之间,终于看到一抹身影。
只是为什么那人是躺着的,难道睡着了?
自顾自想着,步子很快跑到大殿左侧隐匿在柱子后面的小榻旁。
她记得在她睡觉之前这里躺着的是非流,如今却成了萧长逸,是发生了什么吗?
萧长逸面色苍白无力,可惜上妩只见到他脸色不好,好似身体被掏空一般虚脱。
头上的白发参半如今已是三千白雪,再无一根黑发,以上妩的角度,她是辨认不出的。
她的世界里只有茫茫一片的灰色,她自认为与常人无异。
殊不知众人眼里的万物是千姿百态,人的肤色、乃至流的每一滴血都是有颜色的。
这些都没有人教过她去辨认,她的异常若不是由非流揭秘,想必萧长逸也不会知晓上妩的不同。
上妩伸出小手晃了晃萧长逸,见他丝毫没有反应,接着用小手探向他的鼻息,鼻息微弱的几乎让她感受不到。
她慌了,脚下步子一晃,向后退了几步,不敢相信前不久他还抱着自己与大和尚应对自如,如今却已虚弱至此。
她情绪波动很大,从不知所措到茫然再到着急,后来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砸在擦的锃亮的地板上。
滴答滴答,声音在安静的大殿里十分突兀。
一张小脸白的瘆人,小手死死攥着衣摆,褶皱的不成模样。
地面冰冷,可惜她嫩白如玉的小脚丝毫感觉不到,唯有丝丝寒气从脚下渗入体内,在日后的漫长岁月里折磨着她的身体。
非流进来时便看到这副场景,还以为小姑娘受了天大的委屈,想到自己对她做的那些事儿,他顿时升起无限悔意。
体内的千幻醉一解,他不到一刻钟的功夫便醒来了,看着周边几位尊者都在场,还有萧长逸昏迷不醒倒在身侧的情形。
他也就知晓了一切,千幻醉的毒怎能如此好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