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病的时候,高禹山日夜不明,生活陷入一片混乱。
是夏奕竹一直在他身边,贴身照顾他,无微不至。
但夏奕竹一直有话想问他,他知道。
有次,他心情尚好,夏奕竹扶着他在楼下散步,她终于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口。
“你以前,跟高太太……”夏奕竹似是鼓起了全部的勇气,却还是不敢直接听他的答案,转了话题:“跟高太太关系好吗?是不是可以让高太太帮你去劝劝你弟弟,让你们和好?”
高禹山近期因为发病,阴晴不定,闻言瞬间炸了。
“夏奕竹。”高禹山甩开她的手,回过头来,垂眸看着她,目光冷戾:“你最好摆正自己的位置,不要把自己太当回事。”
高禹山对外人,向来是温润如玉的。
夏奕竹大概是吓坏了,那双眸子眨了眨,眼见着就要落泪:“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
夏奕竹还要解释,高禹山却已经不耐烦了:“我以前怎么样,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那本就是高禹川心里不愿触及的角落,她一提,他就想起,他是为了什么才把夏奕竹留在身边的。
夏奕竹脸色更白:“其实我都知道,但我希望你否认……”
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眼泪瞬间盈满,整个人看着很脆弱。
“我不会否认,但你没有资格问。”高禹山语气更加冷硬:“我不想让慕以安觉得她轻易能够控制我,所以我才把你留下。”
当初夏奕竹说要走,他不否认他是难受的,可他觉得,他的难受只是因为,好不容易有个跟沈瑶初那么像的女人,他失去了一个工具,一个棋子。
尽管这个工具和棋子,在高禹川身上一点作用也没有起到,但他仍然是这样想的。
“……我知道了。”夏奕竹低下头,豆大的泪珠“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
她似乎听他说这些话听了很多遍了,每一遍,她都哭了。高禹山不知道她是条件反射了,说到这个就哭,还是每次都真的会被刺伤,难过得哭。
高禹山偏开脸去,不想看她楚楚可怜的样子。
那一刻开始,夏奕竹没再跟他说话,只是安安静静地陪他往回走。
到了晚上,高禹山结束了工作,从书房走出来,正好见着夏奕竹拎着两个大大的袋子,要走。
她连行李箱都没有,只随便在他家里扒拉了两个大大的袋子,装下了她为数不多的行李。
看着夏奕竹瘦弱的身子,艰难地拎着两个袋子往外走,高禹山忽然呼吸一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