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嬴政派尉缭暗中带着吕不韦出使大齐国,以安抚其在一统之战时能够保持冷眼旁观。
之前尉缭传来消息,他对齐廷上下已经打点了一番,现在满朝都视他为朋友,视秦国为友邦,而齐王也答应与大秦再续盟约,共做天下霸主。
只是之前嬴政远在西域,没有秦王的进一步指示,尉缭也没法直接与齐王签署盟约。
李斯明白,让尉缭与齐王签订盟约,这是一统之战正式开启的信号。
果然,就听嬴政接着说道:“起草檄文,即日起发兵攻赵,直到赵王将樊於期送到我面前为止。”
意思很明白,你不将樊於期送来,我的进攻就不会停止。
“臣明白。”李斯拱手道,“我这就写下那樊於期的罪状,举兵讨之。”
“随我去趟司马府。”嬴政迈开大步,出了正门。
司马父子刚在王宫吊唁完毕,与嬴政在府门外撞了个正怀。
“南苏王妃和太王太后相继离世,实属不幸,还请王上节哀。”司马鸿道。
“臣等护持王宫不力,还请王上责罚。”司马杰颇为歉疚的跟着说道。
嬴政嗔道:“废话少说,我来这里不是跟你们说这个的。”
司马父子略有些尴尬,陪着笑将嬴政请进了府内。
坐定了之后,嬴政说道:“这次我来,是想问问你们父子,上次你们说司马世家在赵国也有一些产业,可以帮着把那边的粮食购买过来,这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司马鸿笑道:“早听杰儿说起,王上想要釜底抽薪,将赵国的粮食购买到大秦来,所以我这半年都在运作此事,如今已经颇有成效了。”
“哦?”嬴政眉头一动,“说来听听。”
司马鸿说道:“这事情要说难办也难办,要说好办也好办,全看找没找对了人。赵国的司马尚,想必王上听过此人,论起来,我们乃是同辈,他比我小了几岁,也就是我的族弟。”
嬴政不仅听说过,去赵国的时候还见过此人,之前他与老赵王岳父喝酒的时候,那司马尚还曾敬过他一杯酒。
“就是官拜上卿的那个司马尚?”嬴政问道。
“正是。”司马鸿说道,“他在朝中的职务,便是筹备军粮,并且规划民粮与军粮的比例,协调民粮的价格。”
嬴政笑道:“怪不得之前司马杰说的那么有把握,原来还有这层关系。”
司马鸿道:“虽说有些宗亲,但也是各位其主,我可不能要求他能为大秦所用,只是宗亲之间正常做生意而已。”
“那就说说你这买卖是怎么做的。”嬴政道。
司马鸿笑了笑:“去年王上不是虚张声势要攻秦吗,所以司马尚屯了不少的军粮,但等了许久也不见咱们的动静,而百姓以低价卖出了军粮,自然手头不是很宽裕。”
“于是,我就以较高的价格开始收购粮食,同时以较低的价格出售咱们的种子。”
嬴政眉头一动,问道:“怎么,你将咱们的原种卖给他们了?”
“不是卖,同样是换。”司马鸿解释道,“换到赵国去的种子,都是咱们挑选剩下的,要么粒小,要么空心,定然长不出什么好苗子来。”
嬴政这才明白了司马鸿的用意:“那岂不是说,赵国会在今年播种的时候减产?”
“正是。”司马鸿道,“要是年头不好的话,或许百姓只能填饱肚子,根本拿不出多余的粮食来卖给朝廷,所以大约一年之后,赵军一定断粮。”
“这可是个好消息。”嬴政笑道,“要是没了粮食,我看赵国拿什么跟咱们耗,对了,司马尚那边没有制止这种情况吗?”
司马鸿笑道:“我将秋收时打下的谷穗、豆秧托人带给他看了,他还用军粮换了一些种子,怎么可能阻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