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虽然不算多,但酒宴颇为丰盛。
喜事连连,嬴政本来这几天心情就好,几杯酒下肚,越喝越高兴,不过似乎酒量也比之前大了许多。
-------------
同一时间请别人喝酒的,不止嬴政,并且酒菜比咸阳宫中的还要奢靡。
雍城,蕲年宫。
悠扬的琴乐声中,几个舞娘翩翩起舞,身材婀娜,舞姿曼妙,只是笑容有些僵硬,动作也稍有些迟缓,显然是已经跳了一阵,有些累了。
长信侯嫪毐已经有些醉意,半倚在桌后,似乎并没有全神地观赏眼前的歌舞。
座下的一个学士也是没有全神观赏歌舞,而是在偷瞄着嫪毐。
又过了一阵,这曲完毕,这个学士轻声问道:“侯爷,似乎是有心事?”
嫪毐正了正身姿,挥手示意舞女退下。
几个舞女施礼后,快步退了出去。
嫪毐从侧旁拿出了一个锦帛,招了招手说道:“这是秦王给各个封地的信帛,里面的内容,是成蟜自缢之前写的警示录,你们传看吧。”
嫪毐身旁的一个内侍接过锦帛,然后交给各学士传看。
这几个学士显然是嫪毐的心腹,而嫪毐这样做,也是想问问几个人是什么意见。
第一个学士看完了之后,递给了第二个学士。
不等第二个学士多看几眼,嫪毐便问向第一个学士道:“刘元,你怎么看。”
被称作刘元的学士的地位明显要高于其他人,位置也离嫪毐最近。
沉思了一下,刘元说道:“侯爷说这锦帛是送到每个封地和郡县的,想必并非是针对某个人,而单看成蟜的遗言,大有悔过之意,可能是无言面对自己,才会自缢。”
“应该是这样,本侯料想,嬴政这样费心思,大概多是做给吕不韦看的。”嫪毐说完,又喝了一口酒。
刘元微微点头,说道:“现在的嬴政并未行冠礼,他对吕不韦的忌惮,天下人都知道,如今太后又来到了雍城,想必嬴政更要委屈求全了。”
嫪毐眉头一凝,说道:“听说本侯被嬴政封侯之后,吕不韦颇为不满,若是他一直大权在握,对本侯倒也不是好事。”
“吕不韦对侯爷的不满,其实也本就是嫉妒而已,如今脱离了咸阳,终年不得一见,他也没什么侯爷的把柄,所以定然不会随便找侯爷的麻烦。”刘元说道。
“话虽是这么说,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嫪毐说道。
“依在下看,这长久之计,便是侯爷丰满自己的羽翼,拥有足以与吕不韦抗衡的实力。”刘元拱手说道。
“本侯在到达雍城的那天起,不是就已经这样做了么。”嫪毐眯起了眼,语气低沉地说道,“更何况,要忌惮的可不只是吕不韦。”
这句话一说出,五个宾客都齐齐地抬起头,看向嫪毐,包括手中捧着锦帛的那一个。
“侯爷的意思是?……”刘元率先问道。
“本侯要了这雍城,而这雍城,是秦国的旧都。”嫪毐没有正面回答,只是淡淡地说道。
几个宾客没人接话。
嫪毐有野心,他们知道,但却不曾想到嫪毐的野心居然如此之大。将吕不韦看作追赶的目标已经是叫人望尘莫及了,现在看来,嫪毐的野心还不仅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