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何震调开了桌椅,何大婶带着婆子、丫鬟上来饭菜。都是苏澜爱吃的。
老爷子边喝粥边道:“你的摊子铺得广,人手够不够?要不,我把全园的护卫给你派一些过去?”
“暂且不用。全园护卫,老爷子和美娘姐姐你们自己留着,要增强守卫,以防万一。你们保重,我才安心。我有些担心,褚望对全园了若指掌,而全园又有山有水,开放式区域很多,防护上还有漏洞。”
说着,苏澜心念一动道:“万一有大事发生,只怕金银滩上来不及出货的孩儿面会有损失。”
“何震,让他们赶紧运到全园码头仓库来。”老爷子吩咐道,“我们仓库里去年的孩儿面,经过何盾、漕帮和江夏、南阳、真定、云城的货栈之手,还有邢灵船长率船出海运走,差不多出空了。今年我们的份额也卖给了各路盐商,库房也腾挪出来了。跟吉发他们说,赶紧运,日夜运。澜儿向来谨慎、敏锐,她的担心有道理!”
苏澜还拿出一个布囊,拿出里面的东西。除了望远镜,就是连珠冲天炮。她还教他们如何使用。
离开全园时,老爷子和美娘还给了苏澜一大车礼物,都是提前送给林氏和即将出世的孩子的,有名贵草药、补品,也有绸缎布匹、小儿衣服鞋袜和金玉项圈、手镯、脚镯等首饰。
苏澜代姨母谢过。
老爷子、美娘和全有、何震、何大婶把苏澜送到青石条圆形广场。大福和小贵也跟来了。不知什么时候,它们还招来了团团、圆圆和孔雀、小鹿以及赛虎、赛狮两对藏獒和小马驹。团团、圆圆对自己的绒毛兄弟格外好奇,在广场上不停地扑打着玩耍。
老爷子看着苏澜,依依不舍地挥着手。
直到看不见人影了,杀四才感叹道:“到底是年纪大了,老爷子好像都流眼泪了。”
此时,天气忽然有了明显变化。彩云渐渐脱去色彩,逐渐变成黑白铅灰色,密度越来越大,高度越来越低,云层越来越厚,云朵越来越多,而且令人郁闷、低落,很像苏澜此时的心情。虽然她跟老爷子认识只有短短的一年多时间,可老爷子、美娘父女对她是一片爱护,纯然肺腑。
苏澜一行骑着马,赶到金银滩,老远看到从六品户部殿州盐务唐宇和吉发向他们迎面走来。这俩人都晒得黢黑,只眼球和一口牙齿雪白。两人虽都瘦了,眼睛却精芒四射,神采飞扬。
今日是九月初一,金银滩满打满算,一个多月以后就会停止晒盐。
与去年边建设晒盐设施,边晒盐不同,今年是满负荷高效晒盐。苏澜原本预计,今年金银滩能够晒盐八万吨,即八千万公斤,约一亿六千万斤。按照大成规制,一石约三十公斤计算,有约二百六十多万石。但是,因为今年晒盐早,且风多雨少,日照充足,蒸发旺盛,孩儿面产量已经超过七万吨,即有二百一十多万石!预估,可以超额完成任务。
唐宇非常高兴。作为一个有抱负的朝廷盐务人员,看着不断晒出的孩儿面、来往不断的盐商、从手上经过的成千上万的盐引,他觉得很是骄傲。打败西戎犯境,摆脱青盐操控,为朝廷赚取大把盐税,是他这辈子的理想和荣光。
吉发也是咧着大嘴笑。他如今是浙江秀洲和福建殿州两头跑。经过卞旻父子、云山、祈福、李苦叔等人的辛苦劳作,白沙滩的晒盐设施已经完成了八成,也晒出“雪糯米”大约二百万斤,预计可以突破二百五十万斤。另外,金银滩的孩儿面更是大丰收……
苏澜说了浙江秀洲的事情,又说出了自己的担心:“……如今殿州空虚,三百人海防有些捉襟见肘,沈浮又是个奸猾之人,不可托付,不可依靠。我跟老爷子商量了,为防万一,马上将生产出来的孩儿面尽可能地运到全园的码头仓库去!”
唐宇也紧张起来。金银滩海岸线长,没有岛礁屏障,兵力不足,又名声在外,犹如靶子!更何况正在晒盐,出产多,库存多。换句话说,是满滩、满库的钱财,太招眼了!
他赞同县主的意见。孩儿面那可是朝廷的财产,是他一手一脚,辛辛苦苦生产出来的,一旦损失,他会心痛死的。
吉发也担心道:“倭寇、海盗会不会也去白沙滩,我们很担心卞大人、卞公子,还有云山、祈福、李苦他们。”
“我已经送了信过去,归元和尤胜他们会防备的。”苏澜道,“万一有海盗、倭寇上岸,你们不要硬拼,直接退到堆福岭上去,那里居高临下,又有护卫,可保安全。你们和盐工都是金银滩不可或缺的财富!”
说话间,唐宇和吉发马上安排人、马、车,往全园转运孩儿面。
苏澜拿出两个布囊。一个交给吉发,一个准备送去龙坎船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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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澜知道,守卫龙坎船坞的振涛军营,六品校尉宁波跟着父亲去了陇东,如今只剩下六品校尉扈加等十几个卫兵。她让覃龙、覃虎带着布囊,去给龙坎船坞的校尉扈加,以及都水监、工部司、帮工指挥厅等官员车茗、鲁放、宇文东等人送信,一定要加强警戒。
之后,他们一行上了堆福岭,到了堆福岭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