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甜听了目瞪口呆。世上还有县主这般光明正大的投毒方式?!不过,来而不往非礼也,甘甜很是喜欢!
甘甜再次从窗户翻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甘甜又翻了回来,轻声道:“县主放心,杀四和小乐子去了。”
苏澜他们回到院子,仍然和娜木嘎、伍氏、方夫人等人坐在一起。
这时,就见潘坤的夫人黄氏脸色大变,脚步匆匆地快步走进院子。两个婆子紧赶慢赶跟在后面,累得气喘吁吁。
黄氏两眼放光,四处哨探,似乎在找什么人。然后又对着院子里的人,很想张嘴呼喊什么。最后,她极力隐藏住自己的激动情绪,坐在旁边,一个劲地喝茶,时而窃窃自语,时而沾沾自喜。
这时已是未时初。一阵脚步声响,袁娇带着一大群手捧托盘的婆子、丫鬟走了上来。开席了。
院中女眷有五桌酒席,都放在树荫下。
苏澜和娜木嘎、伍氏、方夫人、丁疆夫人朱氏、耿帅夫人江氏、潘坤夫人黄氏等,被安排和袁娇一桌,正好八个人,而苏澜就被安排在袁娇的身旁。
珍馐佳肴、美酒瓜果端上了桌。有几个身强力壮的仆妇搬来了好几个木桶,给所有客人斟上了葡萄美酒。
苏澜一看,这是自家货栈年前从海船上进来的货,后来都卖给殿州和外地的客商了。今日不知道是哪个冤大头被知府夫妇敲诈了。
袁娇首先站起来,端起酒杯道:“感谢各位夫人、小姐来敝府参加宴会,这是我们夫妻的荣幸!在此略备薄酒,对各位的拨冗光临表示深深的谢意!希望大家吃好、喝好、玩好!”又道,“这是本府从外国人的船上买来的红酒,味道非常醇厚,也非常珍贵,请各位一醉方休!”真可谓长袖善舞、八面玲珑!
所有客人都站了起来,咪了一口红酒。赞扬之声、感叹之声此起彼伏。
等菜肴上了四、五个,袁娇再次起身,开始给本桌的客人敬酒。按照品级,她首先给娜木嘎敬酒。一边夸娜木嘎夫人漂亮有气质,一边祝贺她的儿子打了胜仗,又得了胖孙子。真是面如春风,话如蜜糖。可惜娜木嘎早已知道她心如蛇蝎,耐着性子跟她周旋。
接下来,袁娇准备给苏澜敬酒。可是,就在她准备站起来的一刹那,恰好苏澜身后的甘甜上来为苏澜布菜,好巧不巧地,一筷子竟然将袁娇头上的那套赤金镶红宝石的头面中的一支镶红宝的金簪给打落在地。
苏澜马上冷眼道:“粗手笨脚,怎么把夫人的金簪给弄掉了?还不快帮夫人给簪上!”
甘甜马上道:“恕罪!”说着,蹲下身,捡起地上的那支镶红宝的金簪,还拿出一块绸绢,仔仔细细地反复地擦干净了,还听话地帮袁娇簪到发上。也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因为粗手笨脚,竟然刺中了袁娇的头皮,疼得她叫了一声。
苏澜眨眨眼睛道:“红果,过来一下。”
金红果应了一声,走到苏澜身边。
苏澜站起身,从红果背的双肩背包里拿出两根十分漂亮的、镶嵌着七色宝石的赤金孔雀簪子,一边赔礼道:“夫人,我的仆人打落了您的金簪,我在这里给您赔礼道歉了!”说着,亲自给袁娇簪发,一边笑道:“可我还没及笄呢,不怎么会簪钗,可别把夫人弄疼了。”
话未说完,袁娇又喊了一声。苏澜手一抖,再次在袁娇的头皮上划了一下:“对不起,手生。”
“县主手上的簪子可真漂亮!是镶七色宝石的赤金孔雀簪子吧?”看见袁娇凭白得了宝贝,黄氏羡慕得要死。虽然害怕苏澜,但她的眼睛仍然热辣辣地盯着苏澜手上的簪子,满是贪欲。
“潘夫人真是好眼光,这的确是镶七色宝石的赤金孔雀簪子!”苏澜道,“我珍姐姐就要出阁,我想给她添妆,就让几家银楼拿几件东西来给我挑一挑,他们就送来这个。不过,我珍姐姐生性恬淡,这簪子太过华丽,太过耀眼,好像不太适合她。”
方夫人立刻道:“珍姑娘温婉端庄,更适合朴素无华的首饰!”
“方夫人真是高见!不过,今日一看,倒是觉得很适合知府夫人,还有潘夫人。”说着,把簪子递给甘甜道:“去给潘夫人也簪上一支,别再粗手笨脚的了!”
“是!”甘甜应着,捧过簪子,走到黄夫人的身后,给她簪了起来。依然是粗手笨脚,黄氏喊了两句疼才给簪上。
袁娇眉眼一寒。怎么回事,县主在她的地盘,当着她的面给客人送礼,这不是当众打她的脸,和她这个女主人打擂台吗?
黄氏立刻捕捉到了袁娇的眼神。什么东西,这是看见县主给自己送礼,抢了她的风头,不高兴了吗?怎么,你可以得金簪,我得就不行?知不知道,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黄氏的眼神简直要吃人。
苏澜根本没有看到她们的眼色,一派天真地道:“大家都有份,等着啊!”说着,又把手伸进包里,掏了半天,只掏出五根银钗。虽然是银的,但钗头都是栩栩如生的玫瑰花,花蕊上还攒了一颗黄豆大小的珍珠,非常精致、漂亮。苏澜却皱眉道:“我一句话没说到位,你们办事就给我大打折扣!我不是说了,要全部拿镶七色宝石的赤金孔雀簪子吗,怎么只拿了这几根素银钗?真是丢我的脸。”说着就要打红果,被她旁边的方夫人给拦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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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甜和金红果委屈吧啦地就要下跪受罚,苏澜嫌弃道:“一边去,败兴!”
甘甜和金红果只好后退几步。
苏澜道:“抱歉啊,因为她们的过错,只好厚此薄彼了。来日一定补上。”说着,把银钗给席上其他人一一送上。
看袁娇面色不虞,又看见自己得了金簪,别人却是银钗,黄氏高兴啊,笑道:“我跟你们讲个笑话,也是个丑闻。日前,堆福来了一个男人,状告他改嫁的娘子遗弃生病的孩子!”
袁娇脸色一滞,突然变得苍白,嘴唇也急剧地抖动起来。可她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黄氏心里冷冷一笑。看来,上个厕所也能中奖,居然就能见到一封外皮标着“绝密”字样的信件!而且还是如此骇人听闻的秘辛!瞧袁娇那惶恐不安的模样,看来那封信的内容是真实可信的了!老天都垂怜自己,把新任知府夫人这么大的把柄让自己给捏住了!不抖落抖落,都对不住老天爷的厚爱!再说,信里还揭露这对贪财的狗男女,竟然把持着朝廷拨给堆福的八千两污泥滩改造费用,一文钱都不给堆福县令、她的夫君,却拿来办这场宴会!她要是能够忍住这般恶气,那老母猪都可以上树了!
方夫人好奇地问:“潘夫人,既是改嫁了,怎么能还是他的娘子?再说,改嫁了的话,那孩子一定留在了夫家,怎么夫家却来告她遗弃生病的孩子?”
黄氏瞟了一眼袁娇,意味深长地道:“这里面却有个故事不为人知!那男人因为蒙受不白之冤,跑出去躲难去了。谁知他娘子下贱,守不住身子,扔下儿子给婆婆,转头改嫁给一个有钱有势的人,又生了一个儿子。原来的儿子,因为跟着祖母,没钱吃饭,没钱看病,都要病饿而死了。他男人如今事情完结,回来寻妻,不料娘子已经改嫁,儿子病饿垂危!这男人可不得要找她娘子扯皮!”
江氏大惊:“难道他们还没有正式和离,或者休妻,这女人却是生妻再嫁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