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健这个陌生人开了魏家山别院的门,陶敏一定很惊讶。”余翠翘道,“甄琥和高健还得在那里多呆些时日。毕竟,跟陶玉有瓜葛的阎满、阎平、阎青、魏松、魏朝那几个人,虽然他们一直在堆福岭县主庄园做活,可到底马上就要过年了,他们还是要回阎村和魏家山的。陶敏他们没走,这魏家山和阎村警戒的人自然就不能撤离!”
海云道:“晚些放他们年假,初五、初六就让他们上工,不用等到元宵节过后。”
“这是个法子。县主总是说,黎明前最黑暗!如果陶敏知道陶玉生了儿子,而且还被人抢走,他一定会怀疑是魏家山和阎村那几个小伙子干的,他一定会疯狂报复的!还有,陶龙、陶虎马上就要出南监了!”余翠翘又对贺西道,“所以,你还得盯着陶敏。”
贺西犹豫了一下:“余姑娘,陶敏总是盯着堆福南城门的水闸在那里看。我总感觉,这家伙不怀好意!”
“堆福南城门水闸?”余翠翘也很疑惑,“县主应该快回来了,到时你向县主汇报。”
贺西叹口气道:“蓝玢虽然看过陶敏的画像,可毕竟没有刻骨仇恨,所以,突然间面对面,蓝玢一时间调整不过来,眼睛里没有仇恨,只有平静。这就是硬伤!所以陶敏怀疑了,跑到堆福岭、架子丘去打探,还跟护卫扯皮拉筋!”
“蓝玢太小了,又没经验,能做到现在这样,已经不错了。”余翠翘感慨道,“试问,这世上又有几个像县主这样惊才绝艳之人?”
“是啊!”海云转而感叹道,“县主说,有屁股下巴,就一定是仇阳的儿子,还真是!”
余翠翘叹口气,好一会儿道:“陶玉跟小茶都是二十八日生孩子,同一天,而且都是儿子,真不知道这是什么孽缘!”
陶敏自然不知道堆福县衙附近一个叫小石湾的巷子里,有这么一群人正在群策群力与他斗智斗勇,而是跟小马氏商量,他打算辞去堆福县丞的职务,尽快回京城另谋生路。当然,他隐瞒了陶荣和马喜儿闯下了塌天大祸的事情。
小马氏其实很满意目前的生活,除了不能怀孕生孩子。两个仆人尊称她为夫人,她也用不着听远房堂姐、主母马喜儿的呼喝。于是她委婉地道:“今日已经是腊月初一日了。你即便现在出发,也得在路上过年!何况还得跟姐姐和荣少爷他们收拾行李,这样的话又得耽误几天。”她温柔小意地道,“再说,我很担心老爷您的身体能不能扛过路上的颠簸!还有,龙少爷和虎少爷要到年三十才能出南监呢!不如索性等两个小爷出狱了,我们一起走。”
陶敏左思右想,点头道:“你说的很对。如此,你且预备着先收拾行李,我们初步定在正月初六或初八回京!不过,你先在村里找几个婆子、妇人,帮我们买一些蔗糖回京打点。还有,明日我要回府城一趟,荣儿卖了魏家山的别院,却没跟我说一声。再说,回京的事情,我得跟他们商议一番。”
陶敏上床休息了。小马氏的嘴角微微翘起,露出讥讽的笑意。她掰着手指算了又算,陶玉的孩子应该生下来了吧?即便没有生下来,也快要临盆了。如果年后去京城,这陶玉肯定就要在殿州分娩了。到时,看着陶敏怒火万丈的样子该多享受,最好是一怒之下休了马喜儿!
想到陶玉即将生产的孩子,又想到自己没能出世的孩子,小马氏对马喜儿的仇恨就增加一分!同时,对丢丑卖乖的马喜儿母女也增加一分报复的狂喜!我该生你不让生,那我就让你不该生的生!
陶敏哪里知道事情如此严重。腊月初二一大早,他就带着角瓜,坐着陈老实赶的马车往府城而去。小马氏则按照陶敏的安排,一边找几个村里的妇人帮忙买蔗糖,一边收拾行李,一边想象着陶敏知道真相后该是怎样抓狂震怒。
因为陶敏的身体还未完全康复,所以,陈老实赶着马车走得比较慢。到府城时,已经是酉时正刻。
令陶敏非常不爽的是,他的车马到达北城门了,却不能顺利进城。理由是,有贵人正在进城!
这是一个尊卑有别、等级森严的年代。陶敏无奈,只得按照府兵的安排,远远地等着。府兵还说,贵人有令,作为古稀老人,他可以坐在车内等候,而陈老实和角瓜两个仆人只能匍匐着跪在地上。听说自己被划拨成为古稀老人,陶敏的嘴角不停地抽搐着。
耳听得城门处车辚辚马萧萧,欢声笑语,没有间断,陶敏不由得一阵疑惑:什么贵人,经过城门需要那么长的时间?
实在好奇,陶敏忍不住撩开车帘,想一探究竟。可是他刚刚撩开帘子,就被府兵一鞭抽来,还低声怒斥道:“找死!”
车帘被打得布片飞舞。陶敏不禁惊惧交加。
他惊惧的不是府兵的凶狠,而是他已经看到,就在陈老实和角瓜匍匐的不远处,正好有两个少年说笑着并马经过,进入城门,而且还策马扬鞭,留下惊鸿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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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一眼,陶敏惊惧交加,几欲晕厥!什么?六殿下杜诚居然乔装打扮来到了殿州?还有,旁边那个少年不是县主又是谁?
陶敏忽然一惊:如果这个刚刚进城的少年是县主苏澜,那么昨天跟自己在堆福余婆婆鱼丸店迎面相遇又擦肩而过的县主又是谁?
替身!陶敏恍然大悟!难怪,他总觉得这位县主古里古怪,眼睛里没有刻骨仇恨!
等等!如果这段时间,堆福的县主是替身,那么真正的堆福县主去了哪里?而且居然需要一个替身来做掩护?
他马上想到,朝中最近的几件大事:南阳地动;六殿下赈灾;还有,津口海湾倭刀案件!
是了是了,苏瑞尚姓苏,南阳是他的本家!那么,南阳地动,亲族受灾,这位正二品堆福县主一定是遵父命去了南阳!
还有,六殿下也去了南阳!这是巧合还是人为?
陶敏的眉头紧蹙。这两人瞒天过海,联手南阳,难怪南阳赈灾的种种举措和作风都似曾相识,原来是有这位县主的影子!
不过,眼下,陶敏更关心的是,此时此刻,六殿下杜诚为什么会出现在殿州?换句话说,杜诚对殿州的什么人或者什么东西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