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招!”刘希不约脱口赞道。想了想,他又担心地道:“潘坤这人不仅拎不清,更糟糕的是,他还不忠诚……”
苏澜一笑道:“姨父,我不要他的忠诚。我只要他知道,他的生死把柄捏在我的手心里!这就是说,我给他恩威并重,他给我肝脑涂地就好!”她还低声笑道,“既然我们都知道他的忠诚度不够,那么我们的敌人自然也知道这点!这岂不是妙哉?”
苏澜离开书房,刘希还在品味苏澜这句话的含义。
晚上,苏澜秉烛继续抄写《金光明经》。她发现,抄经是濯体洗髓的好事,它可以让人修身养性平和安宁,心无旁骛。
卧室里,刘希激动不已,时而开心大笑,时而忧伤叹气。林氏疑惑道:“夫君这是怎么了?是不是近日太过劳累?”
刘希道:“奇儿是个好的,可惜我们奇儿不是能栖得住澜儿这只凤凰的梧桐!”见林氏惊呆了,他笑道,“夫人只管对澜儿好,但是也不要奢想她做我们的儿媳!我们没有这样的好命!澜儿做我们的外甥女儿,我就知足了!”
近两日,殿州驿站的驿臣非常紧张。他安排人手密切关注着驿站内的官员和官眷。总算平平安安,没有发生什么异常。
说起来,驿臣与将军小姐的渊源很深。之前,他还在震动朝野的土豆案中担任重要证人,证明在冠林大人的房间里有一麻袋石灰。
这几天没有发现将军小姐让人送来的画像上的人物来访。但是,堆福县令夫人的贴身徐婆子今晨却是向驿卒打听,有没有一个叫齐志道的男人来驿站找一个叫春枝的丫鬟?
驿卒马上把这个消息报告给了驿臣。驿臣自然不认识这两人,但是他们的名字却耳熟能详。驿臣本来想赶紧给将军小姐报信,但后来知道小姐去了吉家铺,只能压抑着激动的心情,把情报暂时压了下来。
到了下午,驿站外人欢马嘶。除了世子和薛克上差之外,其他的官员都回到了驿站。驿臣特别注意到,之前总是耀武扬威、颐指气使的堆福县令夫人,今日居然蒙着面下了车,还不声不响、畏畏缩缩地进了房间。潘坤县令脸色平静,但是驿臣感觉,这种平静的下面是滔滔怒火!果然没多久,驿臣就隐约地听到潘县令的房间里传出沉闷的棒击声,似乎是在殴打谁,但是却听不到哭喊声。
到了第二天早上,潘坤县令前来告诉驿臣,他们今日就离开驿站,前往堆福正式上任。
潘坤刚走,春明县令耿帅和夫人也来告辞,他们今日也要离开驿站,前往春明正式上任。
结果是,后来告辞的耿帅夫妇先走,先告辞的却后走。潘坤走的时候,驿臣只看到潘小姐和县令的两个小妾。三个女人一个悲伤欲哭,另两个却是喜上眉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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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臣赶紧写了信,派驿卒飞马送去蚵壳屋。不久,驿卒回来道,小姐已经收到信了,还送了两瓶好酒。驿臣非常开心,将军小姐怎么知道自己喜欢小酌几杯?
苏澜看了驿臣的信后,咯咯笑道:“昨晚黄氏挨揍了。”
苏澜带着甘甜、杀四、覃龙、覃虎和夏松、夏柏去了全园。那两对兄弟知道小姐肯定要去金银滩,忙不迭地又预备了鱼篓。
进了全园,苏澜先去了闲步轩。她有点担心美娘手腕上的伤情。毕竟吉春儿之前从未换过药。
恰好美娘带着全有在铺了羊毛地毯的院子里玩儿。何大婶和乳娘都在。见到苏澜,大家都开心地笑了。苏澜看了美娘的伤口,愈合得很不错。
苏澜道:“美娘姐姐的手臂已经无碍。吉春儿呢?”
何大婶道:“之前去吉家铺,总是见到春儿活泼好动,如今拜师学医却沉静了不少。每日除了给美娘夫人换药,就是读医书,背药方。”
美娘叹道:“想是砒霜事件对她影响太大。”她转而对苏澜道:“毛安已经从芜湖回来,在老爷子那里等你呢,你快去吧。一会儿我带吉春儿过来找你。中午我们陪老爷子一起用饭。”
何大婶凑趣道:“老爷子又该欢喜得吃一大碗饭。”
苏澜笑着告别,去了蚵壳屋。
老爷子见了她,果然喜得见牙不见眼,道:“这几日你辛苦了。今日很该在家休息一天,明天再来呗。”
“我很挂念美娘姐姐的手。再说,几日没见到老爷子,怪想的,尤其想念老爷子这里的酱肉糟鱼和竹荪。”
老爷子笑眯眯地道:“何震,听见没有,小馋猫要吃酱肉糟鱼和竹荪。你再弄些碧粳米和胭脂米。中午我得多吃一口饭。”
何震笑逐颜开道:“知道,老爷子,我这就去吩咐厨房。老爷子,我顺便叫毛安过来吧?”
老爷子点头道:“嗯。让他们小心地抬着。”
苏澜一怔,小心地抬着?难道毛安受伤了?
毛安真的受伤了。他是被人用担架抬着走进蚵壳屋的。苏澜还看见他的左小腿打了一块木板。
抬担架的人走后,蚵壳屋只剩下老爷子、苏澜和毛安三人。甘甜等人都到外面站哨去了。
苏澜仔细端详毛安,见他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小伙子,中等个,丹凤眼,国字脸,长得很俊俏,也很机灵的样子。怎么就受伤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