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药里有止血补血、清淤安神的作用,所以美娘喝过药后,很快就睡了。
苏澜和甘甜把何大婶请到外面,说了美娘的病情。何大婶忍不住痛哭,又拼命咬着手绢,吞了自己的哭声,真是令人心痛!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吉发急匆匆地回来。他脸色苍白,浑身冒汗,手脚颤抖,嘴唇哆嗦,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话:“珊姑一家全部死了!”
“什么?”大家都大吃一惊。
苏澜赶紧让丫鬟给吉发端来热茶,道:“喝口茶,慢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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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发将茶一饮而尽,定定神,道:“我带着人赶到沙虫街,老远就见到珊姑家米铺门口围满了人,我当时就急了,赶紧上前查问,就听那些人议论纷纷。他们都是邻居,或者是顾客,说是不知怎么搞得,珊姑家的米铺自十八日那天起,就再也没有开门做生意。他们有人去拍门,也没有人理会。他们就猜测,这家人是不是走亲戚去了,也就没有理会。不料这两日屋里渐渐发出恶臭,邻居这才着急起来。我们到的时候,他们正准备报官……”
吉发喘口气继续道:“我当时一脚就踹开了门……何大婶,苏小姐,真是太可怕了,珊姑和她儿子阿舟、儿媳全部悬梁自尽了……”
众人目瞪口呆,简直难以置信。
“我记得珊姑有一个孙子,怎么没有看到呢?就四处寻找,结果发现孩子盖着被子,躺在床上,已经死了……我看了,心口被扎了一个大洞,是被人杀死的……然后,我就在孩子身边找到了这封遗书,是阿舟写的……”说着,他把遗书递给何大婶,何大婶看了,又转交给苏澜。
苏澜接过来一看,只见上面是很潦草的字迹,有些字迹好像被水渍浸染,已然模糊,想来是眼泪吧。只见上面写道:
“痛!悔!褚望你这个畜生,绑架我儿,逼迫我娘去全园给夫人下绝育药……又杀死我儿……我们一家要到阎王殿向你索命!褚望,拿命来……罪人阿舟一家绝笔。”
果然是褚望!谋财害命,残杀稚童,简直是禽兽不如,人神共愤!
可是他现在却逍遥法外,不知去向!不抓捕归案,实在是危害无穷!
苏澜想了想,道:“你们大家稍等。”说罢进了屋子,实际上去了空间。迅速将遗书复印了一份留存,又拿出一叠褚望的素描像。一会儿出来,道:“吉发头领,拿着这遗书和褚望的画像,赶紧去知府报官,褚望谋财害命,请知府刘大人下发海捕文书,缉拿褚望!这些画像四处张贴,有提供有效信息者,奖励一千两;有抓捕归案者,奖励……”
“奖励万两!”何大婶抢过话头,道,“就说,全园悬赏万两,捉拿谋财害命、杀人凶犯褚望!”
直到午后,美娘才醒了过来。一醒过来,就询问珊姑的事情。
知道真相后,美娘泪流满面,好半天才道:“那孩子比我有儿大不了多少,非常聪明,非常可爱!”她长叹一声道:“何大婶,让人把她一家的丧事给办了吧!我不怪她,怪只怪那该死的褚望!”
大家都惊讶地望着美娘。苏澜不禁佩服,美娘以德报怨,骨子里就是一个心胸开阔、善良可敬的女人!真是可惜了……
何大婶出去吩咐人给珊姑一家办丧事。
苏澜看美娘有话要说,就让甘甜到外面守着,不许旁人进来。
屋里只剩下两个人。苏澜扶着美娘靠坐在床头,又拿了一个枕头垫住她的腰。
美娘长叹一声,道:“其实,不是我不相信你们的话,而是不敢相信,不肯相信,也不愿相信,不能相信!因为他是我休了两个丈夫换来的小郎君!是我执意要嫁的男人!是我儿子的亲生父亲!……”
苏澜不禁感叹,果然如自己所思所想!
“夫妻俩生活这么长时间了,段琪有什么风吹草动,我怎么会没有感觉?”美娘啜泣道,“小姐,你是个女孩儿,这些话本不该跟你说!可是又不吐不快!半年多以前,段琪对我突然冷冰冰起来,不像之前那样热情!每次房事,他都是勉强为之,又敷衍了事,我就开始有所怀疑!”
美娘平静地道:“因为没有实证,我也不好发作。后来,他经常喝酒,经常要钱。有一天晚上喝醉了,还发起了酒疯,叫我阿奴,阿奴的!后来看到我的脸,他突然打了我一巴掌,说我不是阿奴!我就知道,那个女人叫阿奴!”
我的天啊,美娘早就知道了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
“可我不愿意相信,也不敢相信!”美娘继续啜泣道,“十二日下午从吉家铺回来,没有看到段琪,当时我就怀疑他是不是不知道我突然回家,还腻在那个女人那里!所以那天晚上就一夜没睡,准备第二天跟他算账……”
“到了第二天,我叫来没去吉家铺的仆人询问,大家都说不知道。我很害怕,他是不是跟那个女人逃跑了,就开始翻箱倒柜,找段琪的东西,看看有什么蛛丝马迹。结果,就发现了被红色丝线系在一起的结发!我第一次结婚时,和那个男人也结过发,休掉以后,我就把结发给毁了。后来两次招婿,按照殿州的规矩,再嫁是不能再结发的,所以,这结发肯定不是我和段琪的,而是段琪和那个女人的!”
美娘嘴唇颤抖,激动地道:“我还发现了一张店铺出租的契约,是段琪在芝麻街上开了一家春来绸缎庄!实际上,之前有一天,我跟踪段琪,曾到过那间绸缎庄,我还看到过那个女人,还怀孕显怀了!可我当时根本就没有想到,她就是段琪的女人!我后来到了郑芬郑芳姐妹的绣楼,这才看到了你的卡通狗狗的图案,这才有幸认识了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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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澜听了无语凝噎。
“另外,我还找到一个密匣,是段琪和褚望签订的协议,说什么,事成之后,段琪将全家的海洋船队,分出十五艘给褚望,还写了具体的船号。这些船只都是我们全家船队里面最大的福船,载重量都是万斛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