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恕做事一向有始有终,在看完粮表后,他终于放下心来,觉得自己对得起这份为期不长的燕国相之位。
“杜府君,得罪了。”
很快,杜恕被押上槛车,车为槛形,以板四周之,无所通见。
“让开让开,把路让开!”
甲士催嚷着,叫围观的人们腾出道路。
人们窃窃私语,对这位新上任不到一个月的太守并不惋惜。
毕竟他们尚未看到杜恕在燕国实行了什么好政策,只觉得此人刚上任就获罪,定然是个贪官!
槛车随着一群骑士出了蓟县城,顺着官道向南而去。
杜恕站在槛车上,还未出城便感到腿部传来酸痛感,可他没有办法,双手被锁着镣铐,蹲也蹲不下去,只能无所事事地向四周看去,以转移注意力。
这时,他注意到一群官兵正在高声催促着民夫们,将沉重的粮袋搬上驴车。
“动作加快,快点!”
士兵们正吆喝着时,杜恕看到一个熟面孔,不过说是熟悉,也不过共事一个月不到的时间,那是议曹掾崔平。
好巧不巧,崔平也认出了杜恕,赶忙走了过来。
身旁甲士当即扶刀警戒,而负责押运的廷尉寺官员却伸手制止了他们。
甲士这才按住刀柄,静静地站着。
“府君,何至于此啊。”
崔平是当日的见证者,认为杜恕做得并没有错,当时那种情况下,若不果决很可能被对方先行偷袭。
但他不敢为杜恕辩解,毕竟他只是博陵崔氏偏房庶子出身,阿母甚至连妾都不是,只是婢子....所以为了自己的仕途,他只能装聋作哑。
“老夫已不是什么府君了。”杜恕不知该如何接话,想了想却是问道:“崔君在此何为啊?”
崔平扭头看了一眼,“噢”了一声,因为对杜恕心中有愧,况且对方已是囚徒,于是便实言相告:
“程使君命下官督运粮草去范阳。”
“范阳?”
杜恕甚是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