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次出门没有遇到任何人。
张姗在山上采了蘑菇和野菜,还抓了一只野鸡,晚上吃小鸡炖蘑菇,味道格外香。
“姗儿,我闻到了鸡肉的味道,你都吃完了?”
自从爹娘死后,两姐妹就分开开火做饭。
张姗厨艺不错,但张媛没下过厨房,生火都不会,都是三天饿九顿,顿顿喝生水,直到饿得不行了,才拿钱去镇上买点心。
但她买的东西,都藏在自己屋里,张姗一口都没吃着。
“是啊,都吃完了,姐姐,你今天吃什么点心?闻着挺香的。”
“没什么。”
张媛脸色不太好,但也不想牺牲自己的点心。
张姗尝到了甜头,就时不时往山里跑,每次都带不重样的好吃的回来,或者将东西卖了,给自己买一身新衣衫,张媛从一开始的不在意,开始心生嫉妒了。
“姗儿,爹娘过世时,盼着我们姐妹和睦,我们这样做,是不是太不孝了?”
“确实如此,姐姐那份地产还没有卖出去吧?不如拿出来了充公,我们姐妹和和睦睦,好好经营?”
张媛又不说话了。
“姐姐不愿意?那真是太不孝了,爹娘会伤心的。”
“可以,但你也将你卖地的钱拿出来充公,还有你上山抓到野鸡野鸭卖的钱,都拿出来。”
“我这个人将就活一天算一天,这不是姐姐你经常说的吗?所以,我将那些钱都花光了,你看这件衣服漂亮吧?新买的!”
张媛说话和行为矛盾的点就在于,想要咸鱼躺平,不争不抢,却想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说白了就是想要人家伺候她,大小姐的身子。
张媛再次弹尽粮绝,将自己的那一份地都卖了出去,卖的人自然是大伯,毕竟是大伯他老人家亲自上门询价的。
卖得多少张姗不管,反正大伯已经不会舞到她面前了。
就连大伯母也不敢轻易到张姗家里来,毕竟之前的事情被张姗宣扬出去,他们怕被戳脊梁骨。
转眼,八年过去了。
这辈子,张媛没了原主的悉心照顾,不再像大户人家的闺中小姐娇艳欲滴,那种目下无尘的清高也没有了。
有的只剩下生活的苟苟且且,磨平了她的棱角。
这天,县令夫人派人在乡下寻摸长得俏丽的姑娘,张媛和张姗榜上有名,但嬷嬷更喜欢张媛,因为张姗的端庄模样,跟她家夫人撞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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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张媛的娇俏模样,就是小妾的标配。
所谓纳妾纳色不外如此。
张媛自己谈拢了价钱,聘钱也自己拿在手上,上辈子也是如此,原主像一个老婆子尽心尽力照顾她,她拍拍屁股就走。
“妹妹,我就要到县令府上当姨娘了,你我姐妹一场,缘分尽于此,从此天高路远,各生欢喜。”
“那就祝姐姐得偿所愿了!”
人要走了,还扯这些文绉绉的。
张姗看向不远处的嬷嬷,立刻明白了张媛的用意。
张媛离开后,这个家就只剩下张姗一个人了,房子虽然是张父留下的,但姐妹俩都嫁人后,还是要归到族产中的。
左思踮着脚尖往张家院子里看去,知道是张媛给县令当小妾,这才放心。
等人走后,才悄悄摸摸进了张家。
“二姑娘,小生……“
张姗一看。
是左思啊。
也就是村里唯一的秀才,十六岁的秀才,也算是有些天赋在身上了。
“小秀才何事吞吞吐吐的?”
“小生欲聘二姑娘为妻,不知姑娘是否愿意?”
“为何?”
小秀才有些窘迫,这些年,他们两人没有多少次碰面,无不是两人可以回避的结果,有回避,那就是有下意识的关注。
“小生……被二姑娘看了那处,为了二姑娘的名节着想……”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难道秀才公将这个秘密告诉了别人?”
左思下意识否认,“自然没有。”
“那就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了,我相信秀才公的人品。”
左思还在踟蹰,最后红着脸又说道:“姑娘看了在下,应该要对在下负责……”
张姗嘴角压都压不住,只能战术性喝水,放下杯子后,“我看了可不止你一个,难不成都要对他们负责?”
“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就是不一样。”他异常执着。
“你到底想说什么?”
“在下,在下心悦二姑娘。”
“心悦谁?”张姗上前,逼近问道。
小秀才紧闭着双眼,鼓足了勇气。
“在下心悦张姗姑娘!”
“好。”
“啊?”
“张姗姑娘愿意嫁于左思公子,左思公子还不去请媒婆来说媒?”
“哦,哦……”
小秀才有些不在状态。
但脚步不停,跑到媒婆家里,委托了媒婆帮他说亲。
等冷静下来,才意识到张姗又在逗他玩。
就像八年前一样。
而他,没有防备,又中招了。
“她真是太坏了!”
左思跺了跺脚,就回家了。
左思的父亲是一个猎户,三年前发生意外过世了,死前给左思了留下一大笔家产,他这才能心无旁骛的参加科考,且一次就中了秀才。
左思将家里家外都打扫了一遍,还将篱笆重新扎了。
村里不少人都惦记着张姗两姐妹,盼着他们嫁不进城里。
后来张媛给县令当小妾,众人对张姗的关注就更多了。
没想到被左思这小子抢了先。
其实左思也有不少姑娘婶子喜欢的,不仅长得文绉绉,还是个秀才公。
但他家只有他一个,连个帮衬的人都没有,这个时代讲究父母兄弟姐妹都健全,这样的人才是有福气的。
两个被村里惦记的人,继张媛进城后,就成亲了。
新婚夜。
张姗终于可以正大光明欺负小秀才了,看着他眼尾泛红,果然很有成就感。
“你老是欺负我。”小秀才不满的控诉道。
“那你喜不喜欢?”
小秀才羞羞答答道:“是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