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德尔随口回了一句,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阿布拉克萨斯身上。
普林斯这时也涌起一股莫名的直觉——她应该离开这里。
恰好这时,一个德姆斯特朗的男生过来邀请她跳舞。
她看了眼阿布拉克萨斯,甚至都不需要问,十分干脆的和人一起离去。
临走前,她觉得自己好像又不尴尬了。
阿布拉克萨斯轻轻喝着果汁,白色手套握着黑色饮料,一黑一白格外明显。
里德尔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上面,黑眸浮略一缕微妙。
不知为何,脑海渐渐浮现一双瘦削修长,透着冷冷的白,手背上的淡青色脉络若隐若现。
攥着时,骨节会泛着浅浅的白色,而指尖却又是漂亮的淡红,看起来赏心悦目至极。
他有时候就觉得很像在冰里冻了牛奶,顺着昂贵的瓷器缓缓淌出,让人无端的心里发痒。
因而,他总是覆上去,放在嘴角,细细碎碎的落下去,直到染上其它属于他的颜色。
阿布拉克萨斯放下空了大半的杯子,眼尾眸梢,染上些许薄红。
这饮料是度数很高的果酒。
长长的淡金色长发顺着肩头垂下,千丝万缕,像光亮的绸缎,又像金色的羽毛。
流光溢彩。
里德尔长看着他,握着杯子的指尖动了动。
下一秒,
在人群攒动中,在丝丝缕缕的音乐里,又在无人的角落,他缓缓伸手,最终挑起了一缕流光的发梢。
没有任何魔杖闪烁。
阿布拉克萨斯掀起眼帘,清明的眸色多了丝烟雨蒙蒙,半朦胧半清明。
平日里的傲慢冷清,渐渐染上茫然和恍惚。
氤氲的灰眸是少有的不设防备。
仙女之光悄然而落,莹辉漫漫,一丝轻脆而微弱的声音在空气缓缓流动,继而又重重剪落,化为斑驳蕴色,丝绝如缕,融入猩红,经久不衰。
里德尔透过剔透的灰眸,看见了模糊的倒影,看见了一双猩红至极的眼睛,如同在地狱深处蛰伏的魔鬼,蠢蠢欲动的想要将他面前的人吞噬掉。
里德尔看着那双淡薄的近乎透明的眸色,恍然之间,觉得似曾相识。
像凛冬的寒石,又像蒙了一层轻纱的玻璃,看人的时候是空洞的,但也是极其热切的。
鬼使神差般,忽然伸手覆了上去,盖住了眼睛。
他的手指很凉,但他觉得那双漂亮的眼睛却是有些温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