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唏嘘的说:“不是借宿在这里的过客,是长居在这里的一位妇人。”
又仔细将那妇人的情况说了说。
原来那妇人不知怎的突然出现这荒郊野外,她浑浑噩噩的,问她什么都说不清楚。幸得她如今的相公收留,这妇人才有了落脚之地,两人也因此做了夫妻。
当然,这是那妇人的相公给出的说辞。
可要丁姑姑说,那个姑娘家会乐意跟着那样一个男人?
那男人貌丑而粗鄙,年龄都足以当那妇人的祖父了。那妇人虽然精神看着不正常,但容貌却不差。
丁姑姑有个不好的猜测,她觉得那妇人出现在这荒野之地不是意外。
要么是那男人觊觎妇人的美色,特意将人偷了来,将她藏在这里;要么就是妇人被人所害,为人遗弃,那男人趁人之危,强逼她做妻。
不管是那个猜想,男人都不算无辜。那妇人的精神失常,指定也与他有脱不了的干系。因为那妇人一听到男人的说话声,就会瑟缩发抖,而那妇人身上,更是有着大大小小或旧或新的疤痕……
丁姑姑的话犹如当头一棒,打的云莺几人头晕眼花。
几人对丁姑姑的猜测是深信不疑的,只是越是如此,才越是让她们胆寒。
良久后,云莺才开口问说:“姑姑,咱们能救她么?”
丁姑姑看了眼云莺。
她很纳罕云莺会问出这样的问题。在她看来,云莺这姑娘心思单纯,可心思也重的很。
她很沉默,可她的沉默和瑞珠的沉默明显不一样。
瑞珠的沉默是因为当奴才习惯了,已经明白了言多必失的道理。她的沉默,更像是一种消极的抵抗,她像是游离在现实之外,一直不想深入的了解这个世道。
她对这姑娘的感觉有些复杂,既因为她的心思单纯而欢喜,又因为看不透她的心思对她多了几分防备。
再加上云莺无欲无求,对什么都看的淡淡的。不管是果子、珠花、胭脂水粉还是布匹,给她的她就要,从不挑挑拣拣,也不额外索取,真就是,完全让你摸不到她的喜好,搞不明白她真正在意的究竟是什么。
如此单纯又复杂的一个姑娘,和船上所有人的交流都仅限于一个点头,而如今,她竟开口替她女子求情?
丁姑姑看了云莺良久,可云莺依旧直勾勾的看着她,眸光没有丝毫回避,这意思赫然就是:您没有听错,那句话就是她问的。
丁姑姑心头一软,开口说:“我倒是也想带她走,但是不成。”
不等云莺询问原因,丁姑姑道:“一来,那女子与那男子是‘正经’的夫妻,两人还有婚书;二来,那女子不认得别人,却将她刚出生的孩儿看的跟眼珠子似的。”
而那男子,都要当人祖父的年纪才有了子嗣,想也知道绝不会让任何人抱走他的孩子。
孩子带不走,那女子就不可能跟着他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