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夫人听闻一愣,随之喜从中来,立马急不及待地吩咐底下备好衣物和吃食准备接风洗尘,亦与李熙螓说要去迎三郎回家。
李熙螓说了恭喜之话,因身体因由不便接风之语,相夫人不以为然,让其好生歇着。
天色渐暗。
相夫人离开不过须臾,整个府邸便张灯结彩,嘈嘈杂杂、忙忙碌碌起来。
大厅之内,三郎蓬头垢面形容枯槁,一副久经风霜之模样,尤其见到相夫人时好不可怜的神态令为母之人心头钝痛无比。
他旋即跪在她身旁,失声痛哭。
“三郎,这么些日子你都去哪了?吃了多少苦?”相夫人本觉是喜事,看着他面瘦肌黄却不免因此一幕忍不住悲从中来,泪水止不住地往外涌,“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他正想说,却被相夫人忍心制止了。龙契与二郎忙将三郎扶起,只听她拭泪道:“既然回来了,那便别太伤感,先去洗濯一番,涤去脏污,净净爽爽的再吃了饭后细细与我们说不迟。”
三郎从善如流,被小厮们带去。
而后他一经整理清洁过后,浑身清爽,看着阿娘未免再次热泪盈眶,因没有作答哪里吃得下,随即一五一十地道:“儿子不孝,沉溺于酒欲,听到家中被屠戮已是三天后,儿子悲恸欲绝不久遭遇迁都,便辗转来到洛阳,身上财物也已散尽,本无活着信念,直到今日路过此地时看见了家门‘崔府’牌匾,不免心中一震,打听之下才知是一位崔姓郎君几个月前经商回途才买下的宅院,终徘徊不久便看见兄长随从出没!才进来见到了两位兄长……”
“找到家就好,冥冥之中必然是你父亲在天有灵指引于你!”相夫人抚着二郎肩膀,泪光闪烁。
三郎表情凝结,不免一震,“阿娘……阿爷他?”
相夫人泣下如雨:“三郎竟不知你阿爷与大郎及漪环未有逃过一劫,至今便剩我们几个,只是还有你四弟还至今没有找着!”
三郎听了父亲与兄长亡故胸中愈发悲恸不能。
二郎劝道:“事已至此,家中还有我们阿娘和这些个兄弟都安然康健,便不可苛求更多了。阿爷尸首已被契郎草草葬于长安荒山,我早前也有于家宅附近山中建了衣冠冢,明日带你去阿爷坟上祭拜,再选个好日子把阿爷的尸首厚葬。今日相逢便是好日子,莫要再伤心了!”
“姑母方才亲自下厨做了一样你爱吃的,亦派小厮买酒去了,今日一醉方休!”龙契袖中伸手亦拍了拍三郎肩膀道。
如此一番团聚场景,房内的李熙螓也听闻府内丫鬟说了,不禁替他们觉得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