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哈尔看着十来天快马加鞭日夜兼程的努力,居然付诸空空,就傻眼了。
霎时间屋子里寂静无声,明明门窗关闭,却连一里外的孩童打闹声,鸟啼虫叫皆能清晰可闻。
瞧着空无一物的盒子,龙契打破平静拿来了烛火凑近照了照。
细看之下,才发现还不能妄下定论,内部似乎有一丝端倪,待李熙螓走近一瞧便也确认了这个事实。
“盒子里有刻文字。”龙契微顿,“看起来还雕有人像?”
只见盒子内部有一处暗面,不仔细审视根本不容易看出来上头的凹凸面,待烛光摇曳而过,就能隐约看出字样和雕像。
焉耆妃子神色微动,拭净血后随即看去,果然有几行小字。
只是连她都看不出是什么,但熟悉感促使她再度睇去,眉端逐渐皱得如同水面惊起的縠纹不得平静。
巴哈尔亦探过头去看了,目光灼灼拽着白须,略加琢磨:“显然这是反着刻的,可以把它拓印下来,肯定能看到真实字样!”
“如何拓印?”李熙螓疑惑,总不能光说不练。
“我去去就来。”
想到这,巴哈尔也不敢浪费时间,说罢他就匆匆而去准备拓印所需材料。
不失片时就带来一些需要用到的物什。
有柳条制成的碳笔、一块纱布、纸、还有水……
他将纸微微洇湿后贴在盒子内部的刻面,覆上纱布,轻轻用物什在纱布上敲打碾按,一番操作下来再揭开纱布用炭笔轻涂整个画面,便拓下了字样。
龙契拿过那张拓有字画的纸,目光掠过巴哈尔将之交给了焉耆妃子。
她沉吟片刻,遂接过纸张,神色微动,再不是囫囵睨一眼,随着目光的移动指骨的颤动,倏然她眼睛微瞠,鼻头一红,一滴泪接着一滴泪掉了下来,洇湿了纸张。
“上面写了什么?”龙契看她如此激动,亦不知盒子上刻了什么内容。
但从纸背看去,貌似是一幅女子画像,女子的发髻上有一根纹路精致的簪子,挺像她掷地的那支。
他走去捡起簪子,便听到她喃喃说着:
“他……他为何……”
遽然她口中的黑血缓缓往下淌着,平静地如同那缓缓流逝的数十年光景,再也忍不住了,喷了巴哈尔一脸,随即顷刻间就两眼一闭晕厥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