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也正是刘将闾尴尬的点。
“敢说出来吗?”
“敢当着父皇的面,说‘只要把瓷器的制作工艺给寡人,寡人就不造反’吗?”
刘将闾显然不敢。
别说刘将闾这么个精明的‘商人’了,哪怕是个傻子,但凡没傻的太严重,便也同样不敢。
可除此之外,齐王刘将闾,显然也给不出其他有说服力的理由……
“寡人,可以给少府分利。”
“凡是齐地出产的瓷器,其售卖所得,寡人都可以分一半给少府。”
“少府什么都不用做,便可以岁入千金……”
刘将闾话音未落,刘荣便笑着摇摇头,开口打断了刘将闾的幻想。
“这事儿,不是只有齐王叔能做。”
“楚王叔、梁王叔,乃至北方的燕、代、赵,甚至南方的长沙王,也同样能做。”
“——说句不恭敬的话:若确有此意,父皇甚至可以在宫中随便找个寺人,也同样可以去做这件事。”
“一如先帝时,于蜀地铸钱的邓通?”
说到敏感处,刘荣不忘再一斜眼,偷偷瞥向端坐御榻之上的皇帝老爹。
上个月,邓通饿死在了长安街头。
这个曾经富可敌国,甚至于吴王刘濞平分天下货币市场的幸臣,终于还是没能逃脱那句卜语为自己定下的宿命。
但此时此刻,天子启的关注点,显然不在一个死人身上。
得到天子启默认,或者说是‘不会因此降罪’的授意,刘荣终是暗松一口气;
旋即,也道出了盖棺定论,让齐王刘将闾彻底从幻想中醒来的一番话。
“比起这么一个只需要吃饱、喝足,经营所得会尽数纳入少府,且必会对父皇忠心耿耿、至死不渝的寺人,齐王叔,又强在了哪里呢?”
“——少府为何要平白把瓷器的一半利益,分给于国无功、于民无益,不思忠君报国,只谋商贾之利的齐王叔呢?”
···
“齐王叔又如何保证在将来,借瓷器之利而积累下庞大财富之后,不会像如今的吴王刘濞那般,动了觊觎神圣的心思?”
“亦或是当下,王叔就已经有了这样的心思,只碍于家底没有刘濞那么厚,这才盯上了少府的瓷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