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汉家的太后,窦氏很清楚自己需要扮演的角色。
只是自那个念头在心中生根发芽,窦太后便愈发不知该以怎样的态度,来对待刘荣这个皇长子了。
——按理来说,刘荣作为皇长子,半个准储君,窦太后应该严厉中不乏慈爱,严格中不乏温和的态度来对待。
但一个皇太弟的念头,又让窦太后本能的敌视起刘荣,就好似挡在梁王刘武面前的,只有刘荣这个皇长子。
直到今天,刘荣声泪俱下的诉说出自己的不满,窦太后才终于反应了过来:自己即将要做的事,可能引发怎样的后果……
“阿武做了皇太弟,皇长子,该如何自处呢……”
“等阿启百年,阿武坐了皇位,皇长子,当真能成为储君吗?”
“有我在,阿武自是不敢乱来。”
“可若是彼时,我已经不在了……”
越想,窦太后便越觉得烦闷,胸口只被一口郁气堵住,怎么都吐不出去。
感受到太后情绪异常,宫人们也愈发小心翼翼了起来,走路都是脚尖点地,不敢发出丝毫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窦太后才深吸一口气,面带忧虑的从思绪中回过神。
“去堂邑侯府,把嫖给召来。”
“再把中大夫袁盎、太子詹事窦婴……”
“——算了,窦婴就别叫了。”
“先把嫖找来,再让袁盎于宫外候召。”
太后下了令,宫人自当即领命而去,将太后的命令带给宫门内的禁卫郎官。
而在等候馆陶公主刘嫖、中大夫袁盎的同时,窦太后心中,也愈发生出一股不安。
“先帝坐了哥哥孝惠皇帝的天下,孝惠皇帝便‘绝嗣’了。”
“若日后,阿武也坐了哥哥的江山,那皇帝的儿子们……”
···
“呼~~~~……”
“我,是不是快变成吕太后了?”
“我窦氏,是不是也快变成吕氏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