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祺对顾青疏的反应毫不意外。
又或者,更准确地说,在他亲眼见到桑绵的那一刻,再回想起这句话的时候,有着和顾青疏现在一样的反应。
——他爱陷下去就陷下去,凭什么管他?
都成年不知多久了,还不能自己承担代价不成?
可笑。
顾祺已经提早生气过一次,因而当下再传话,便也就觉得还好。
然而顾青疏不是。
他越想越愤怒,周围的温度又一次失控地直线下降。
顾祺早有预料,他话音落下时,就已然默不作声地开始后退。
当一道寒气逼人的尖锐冰凌最终没入沙发时,他已经安然无恙地站在书房门口。
再随着“噗呲”的一声,沙发连同冰凌竟是陡然原地炸开!
棉絮飘飞。
顾祺目光平淡地扫了一眼:“我只负责传话,连坐就过了。”
顾青疏冷漠:“你难道受伤了?”
连假笑都不愿再演。
“倒没。”
“那不就是了。”顾青疏不以为意,逐客令随后也下得飞快,“既然话也传了,你该走了。”
顾祺抬手摩挲着右耳的两颗耳钉,轻啧了声。
用完就扔,够可以。
罢了,他们几人的相处,似乎向来如此。
他微微低头,半长银发遮住了半边眉眼,嗓音清冷寒凉得听不出丝毫感情:“不用你赶,我目前也没时间停留。但你别忘了,我起初的那些话,也不是在跟你说笑。”
“新娘凭什么被你独占?”
顾祺意味深长地反问。
问完也不待顾青疏回答,当即转身离去。
顾青疏看着顾祺这副模样,手都痒了。
谁还记得,他刚才之所以叫顾祺上楼,是想暴力解决问题的。
结果直到最后顾祺离开,依旧毫发无伤。
要不是追上去揍人显得不礼貌绅士,且担心被楼下的桑绵注意到,他才不会让顾祺竖着走出这个庄园。
而楼下的桑绵——
早在顾青疏上楼时,他就被压着肩膀按到了餐桌上。
“干什么呀!”
桑绵毫无反抗之力,颤抖着呜咽道。
眼前人的目光,更是熟悉得让桑绵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