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知许施施然道:“是啊!你拿了个橙子给我,我从来没有见过带皮的橙子,拿了橙子上去就咬,带着皮的橙子又苦又涩,嘴里直冒酸水吐了出来,你嘲笑我连扒皮都不知道,真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大少爷。”
“那我不是给您捡起来,还给您扒皮了吗?你可不能再恨我喽哦~”
“嗯!所以我也不讨厌你了~反而很感激你呢。”
“感激我什么?”
“那时,你轻轻将手绢舒展于我掌心,细腻地拭去橙子表面的白丝,将剥好的橙子放在我的手心,伴着你手腕上戴的茉莉花手串,淡淡的茉莉花香,混合着橙子皮的清香,深深地烙印在我的心中。”
“就这?嗨呀~这有什么好谢的啊哈哈哈!”我摆摆手。
“难道你不好奇我的故事吗?”
我双手并拢向上,让他继续。
“我向你索要手环,你不给,说是你哥哥亲手给你编的,无奈之下,我便拿了扇子与你做了交换。”
(扇子?完全没印象,八成是卖了或是送人了。)
“与你匆匆告别后,我母亲找到我,一直抽抽啼啼,她责备我全无心肝,没能见外祖父最后一面,随心所欲,不闻不问。正当我手足无措时,母亲看到我手中的手串,泣不成声,认为我偷跑出去是为了编手串给外祖父,她责怪自己从未全心关注过我,自那以后,她留守东宫,深居简出,众人皆说她秋扇见捐,唯有我,知道她的不易与坚韧。”
我斜倚书架,以手扶额,深深地叹了口气。
“我曾派人寻了你许久,直到去年花朝节,我与自衡西郊赏花,目睹你与一女子发生争执,才辨认出是你,我找到你,可你根本不认得我,拉着你兄长,与我擦肩而过,你记性真的很差哎!”
“害!怪不得民女觉得殿下分外亲切,原来我们从小就认识了吖!”我拍拍封知许的肩膀,笑了笑。
“得知葶苎的伴读是你时,可把我开心坏了呢。”
此刻,我终于放下对他的顾虑,展颜一笑。
我总算看完拿的最后一本《花草经》,眼睛已经酸胀,站起身扭了扭胯,泡一杯香茗,从二楼的窗户向下望,老爷爷躺在摇椅上,沐浴着和熙的阳光,他的双手交叠在膝上,一只小猫蜷缩在他怀里的毛毯中,阳光给它那柔和的毛发镀上一层金黄色。
午后的太阳,总是如此温暖明媚。
“这李老头可真是个猫奴,前几年还只有三只,现在感觉整个阁内都是猫了。”
“都不怕窜进藏书阁,损坏珍宝嘛?”
“书库,书橱到处都有放‘毒八角’,每日还会点‘七里香’来熏虫,别说猫了,夏日几里内连小飞虫都不会有。”
“这么神奇!‘毒八角’是何物?‘七里香’又是什么?”
“我也不太清楚,是李老头告诉我的,或许涉及芸香、鱼石子之类的。都是他自己瞎研究的。”
“如此说来,他还会制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