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位妹妹在外头吃了些苦,母亲自寻回她,更是宠得厉害。”上官卿云递了张帕子过去,给沈昭月找补了几句话,“如今倒是养成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让谢大人受罪了。”
谢长翎接过帕子,擦了擦脸,发丝已被打湿,好在冬日的衣袍较厚,未曾湿了里衣,他道:“也是我莽撞了,得罪了上官姑娘。”
谢长翎无意隐瞒他刚才的举动,毕竟只要上官卿云多问几句,他那好妹妹必定会告自己一状。
“听闻谢大人喜好藏书,这本经论乃家父所得,赠予了我。只可惜,我这人最不喜这些,倒不如送给谢大人了。”上官卿云将一本装在木匣中的藏书递了故去。
谢长翎擦净了手上的水迹,打开一看,竟是《水经注》的手抄录。这本书的原本早已寻不到了的,便是手抄录也极为稀少,他家中亦只有半册残书。
而这本,竟是全的。
“上官公子的这份大礼,我收下了。”谢长翎将木匣收好,此书于治水一策有大用。
等到将人送出了门,上官卿云那挂在脸上不冷不热的笑意,才终于消散了。他揉了一把脸,笑得脸都僵了。
果然,他干不来阳奉阴违这一套,还不如和他二叔一样,提枪上战场,来得爽快。
等到谢长翎上了马车,卫安看着他身上湿了的衣领,问了一声:“主子,可是寻到了人?”
谢长翎仔细揣摩着今日的所见所闻,指尖在掌心轻点而过,忽而他朝着卫安问了一声:“那日日跟着沈昭月的侍女去哪儿了?”
卫安这才发现,确实未曾在安阳见过香叶了。他轻摇了一下头,回道:“属下……不知。”
“去查。”谢长翎冷声吩咐了一句,放下了车帘。
记忆中,沈昭月对那侍女颇为关心,若是逃走,定然也会带着那侍女一起走。
后两日,沈昭月都待在了院中,不曾再出门。
只是每次去看望叶岚依时,总觉得这位便宜娘亲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怪异,像是打定了什么主意似的,有时竟看的沈昭月心头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