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齐恒始终不知道,这世上有什么是值得他所求的。
谢长翎不由眯起了眼睛,一道凌厉的目光扫射过去,“圣上有意推迟皇家狩猎,你却执意不愿。为何?”
“燕国使臣来访,正好能一睹我朝儿郎们的风采。这一举两得,多好。”齐恒耸了下肩膀,“本就是每年的固定事项,想来谢尚书定能安排好的。”
谢长翎冷哼一声:“最好如此。”
一旁,齐恒已连着饮了好几倍,可谢长翎还一口未动。
“上好的女儿红,你不喝,那就浪费了我的一番心意。”齐恒啧了两声,朝着谢长翎撇了一下嘴角。
谢长翎最终还是端起了杯子,浅尝了一口。
“滋味如何?”齐恒见他面不改色,又追问了一句。
“这并非女儿红。”这一杯酒,入口酸涩,若非谢长翎定力十足,他差点儿就忍不住想吐出来。
“哈哈哈……哈哈……”齐恒听他一眼,抱着肚子,捧腹大笑起来,“逗你玩的,一瓶果醋罢了。”
“你!”谢长翎几乎快要谩骂出声,只他自幼的教养克制了他的行为。在齐家求学时,齐恒最会故意折腾人,如今年岁长了,这性子倒是一如往常般顽劣不堪。
可就是这样的人,如今竟然还是皇子少师。
刚才那几杯果醋,齐恒亦是忍住酸涩,硬生生地吞了下去。他大笑完,连忙端起了一旁的茶壶,往嘴里猛灌了几口,才将从胃里翻涌的酸意压了下去。
“这么多年,你还是那么容易上当。”齐恒动作粗矿地擦了下嘴角,“谢长翎,我还当你有了长进呢。”
“走了!”说完这话,齐恒抬腿起身,“这瓶果醋做菜不错,送你啦。”
门外,流云对自家主子的一言一行都颇为汗颜,他若是谢二公子,必当要好好骂齐恒一顿不可。
谢长翎看着桌上的瓶子,竟是不由嗤笑出声,继而也端起茶盏,喝了两口,冲淡胃中的不适。
夜半三更时,那一宗宗的卷轴总算是看完了。
回谢府的路上,暗夜无声。
忙完了公务,那若有若无的桂香总是回荡在他的鼻尖,让谢长翎辗转反侧。
这一夜,他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涟漪院的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