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预所部署的防御工事看起来并没有太多高深莫测的技巧可言。他只是命人在广袤无垠的平原之上挖掘出一道道深深的沟壑,并以此为依托构筑起坚固的防线。而那些身着重甲、手持巨盾的士兵们则严阵以待地排列于防线之后,宛如一座坚不可摧的铜墙铁壁。
在这些重盾兵的身后,可以清晰地看到泾渭分明的两个方阵:一方是以威力巨大的床弩为主力组成的密集阵列;另一方则是由投石车构成的强大攻击阵营。这两个方阵各自占据着一片区域,彼此呼应,形成了一股令人胆寒的威慑力量。
至于灵活机动的弓箭手与冲锋陷阵的骑兵部队,则被安排在了后营之中,让他们得以养精蓄锐,等待关键时刻的出击命令。此外,还有两条高度约为一人半左右的宽阔壕沟,直接通向那片充满杀机的床弩阵地和投石车阵地。
只见众多辅助作战的士兵们在壕沟之间不停往返穿梭,他们或是肩扛着一捆捆锋利无比的弩矢,或是奋力推动着一辆辆装满经过精心打磨的石块的车辆,源源不断地将战争所需的物资运送到各个战斗位置。
就在这时,秦子玉和周瑜在宗预的亲自陪同下,缓缓登上了高耸入云的了望塔。站在塔顶极目远眺,前方战场上忙碌不堪的将士们尽收眼底。
"若不是陛下您当初在青泥洼向我详细阐释了匈奴人的鹰骑兵战术特点,微臣恐怕还真没胆量如此排兵布阵啊!" 宗预不禁发出一声由衷的慨叹。
听到这话,秦子玉微微皱起眉头,转头看向宗预追问道:"那么依你之见,这样的排兵布阵难道存在什么不妥之处吗?"
一旁的周瑜看着秦子玉那副神情严肃的模样,心中虽然暗自嘀咕,但表面上也只得点头附和,表示自己同样关注这个问题。
宗预神色坦然,毫不犹豫地回应道:“启禀陛下,投石车与床弩皆属于战略性武器装备,它们对于我方军队而言意义非凡。倘若这些重要军备遭受损失,那么秦军所具备的威慑力必将大打折扣。正因如此,一旦这两支精锐部队暴露行迹,毫无疑问将会沦为敌军集中火力猛攻的首要目标。若不幸失去这两支部队,匈奴人的弓刀骑兵势必能够对我军形成压倒性优势。虽说重盾兵结阵作战尚有一战之力,但若是匈奴人采用避实就虚之策,那我们恐怕只能陷入被动挨打、疲于奔命的困境之中了。”
此时,周瑜抬头仰望天际,只见今日的骄阳似火,刺目的阳光令他不由自主地紧皱双眉。一旁的秦子玉留意到周瑜的神情变化,心中不禁涌起一丝疑惑,于是关切地询问道:“公瑾,你似乎有所顾虑,不妨直说无妨?”
周瑜无奈地苦笑一声,缓缓开口说道:“这片广袤无垠的草原之上,气候变幻莫测。眼下已然临近七月末尾,极有可能出现气温骤然下降的情况,甚至不排除会遭遇突如其来的暴风雪等恶劣天气。微臣特别进言,恳请陛下下令让除前线三支军队以外的其余将士们即刻展开冬装适应性训练,以防万一在天气突变之际,导致我军整体战斗力大幅滑落。”
秦子玉微微眯起双眸,右手轻抚下巴,沉吟不语。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点头,认可了周瑜所言极是。毕竟有句老话说得好,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宁可准备充分却无用武之地,也好过事到临头才发现毫无防备、手忙脚乱。
然而,宗预身为军团长,他的意见同样举足轻重。秦子玉转头看向宗预,和声问道:“宗爱卿对此事又作何看法呢?”
只见宗预脸上闪过一丝为难之色,犹豫再三后,还是忍不住开口说道:“回禀陛下,如今那匈奴左贤王部对我方步步紧逼,我军整个军团已持续备战多时。若此时还要开展冬装适应性训练,恐怕大部分将士都会难以承受如此沉重的负担啊!还望陛下能慎重考虑此事。”
听到宗预这番话,周瑜脸色一沉,眼中闪过一抹不满。他当即上前一步,义正辞严地反驳道:“宗将军此言差矣!切不可小觑了草原上天候突变所带来的巨大影响。我们此刻多吃些苦头,总好过在激烈的战斗中因身体僵硬、动作迟缓而命丧敌手吧!再者说,如果仅着夏装坚持作战,那势必会造成大量的非战斗性减员。如此一来,这仗还怎么打得下去?”
秦子玉一脸严肃地看着宗卿,郑重其事地说道:“宗卿啊,公瑾所言极是,那可是经验之谈、老成持重之语呐!你务必得对此予以高度重视才好。朕现下令于你,即刻着手制定出一份详尽的计划来,务必要赶在半个时辰之后呈上这冬装适应性训练的计划书,而且必须保证后续能够严格按照此计划执行到底。”
“微臣谨遵圣命!”宗预赶忙躬身应道。
他深知此事耽误不得,丝毫不敢有半分懈怠,当即匆匆忙忙去找来了其余七个军的主将们。经过一番紧张而又忙碌的商议和部署,终于把这冬装适应性训练给妥善安排好了。末了,宗预还不忘再三叮嘱众人道:“诸位可要切记,此次冬装适应性训练乃是陛下亲自下的旨意,切不可心存侥幸或者敷衍了事。希望尔等皆能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对待此事,万不可掉以轻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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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听闻此言后的众将却是面面相觑,忍不住纷纷低声抱怨起来:“将军啊,您说说看,眼下这天儿如此酷热难耐,陛下却偏偏要咱们搞什么冬装适应性训练,这不是存心折磨人嘛!简直就是要人的老命哟!”
宗预一听这话,顿时怒发冲冠,瞪大双眼怒斥道:“大胆!陛下向来都是目光高远、深谋远虑之人,他所做出的每一项决策自然都有着其深远意义和考量。岂容得你们在此肆意妄言、胡乱揣测?我可不希望看到你们当中有任何人胆敢违抗圣旨,若是被我发现谁敢阳奉阴违,哼哼……就休怪本将军不客气了,定要剥了他的皮不可!”说完,宗预狠狠地挥了挥手,示意众人赶紧散去各司其职。
这几位将领皆是久经沙场、身经百战的军中宿将,但即便如此,他们也绝不敢对宗预所下达的命令有丝毫轻视之心。回到营地后,他们当机立断地向后勤保障部队传达指令,要求立刻着手安排全体士兵的换装事宜。
时间匆匆而过,仅过去了短短半天光景,然而此时所有的军主将就已经按捺不住心中的紧张与不安,额头上不禁冒出了涔涔冷汗。原来,当他们再次看到自己麾下那原本应该英姿飒爽的军队时,却发现眼前的景象与想象中的大相径庭——由于刚刚换上厚重的冬装,整个部队的行动变得异常笨拙迟缓,就好似被束缚住手脚一般,完全失去了往日里雷厉风行的风采。
目睹着这般情形,各位军主将心中暗自感叹不已,同时对于秦子玉此前提出的先见之明更是钦佩有加。要知道,如果不是提前做好了相应准备并积极开展冬装适应性训练,恐怕如今这支军队面临的状况将会更加糟糕不堪。
就在这时,宗预亲自陪同着秦子玉以及周瑜一同前来检阅部队目前的训练进展情况。三人站在高处远远眺望,只见操场上一片混乱嘈杂之声此起彼伏,士兵们或因身着新衣而动作生疏别扭,或因寒冷天气影响而显得精神萎靡不振。面对此情此景,宗预这才深刻地意识到冬装适应性训练的极端重要性和紧迫性。
秦子玉目光紧紧盯着那些正在艰难适应新装备的士兵们,眉头紧锁,忧心忡忡地转头对宗预说道:“宗卿啊,依我看眼下咱们部队的日常训练力度还远远不够呢!瞧瞧这些士兵现在的模样,若是就这样贸然将他们送上前线去作战,岂不等同于千里迢迢给敌人送去一颗颗鲜活的头颅吗?难道之前那场惨痛无比的失败之战,竟然还未能让您从中汲取足够的经验教训吗?”听到这番话,宗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如纸,他赶忙双膝跪地,低头拱手诚恳地请罪道:“微臣知罪,请将军责罚!”
只见秦子玉一脸平静地缓缓开口道:“爱卿啊,你此前一直身负重伤,处于调养恢复阶段,待伤势痊愈归队后,便马不停蹄地投身于防线部署工作之中,对于军团训练之事未能兼顾,实乃情有可原,朕自然不会怪罪于你。只是那先前负责此事之人究竟是谁?竟能将如此重要之军务视作儿戏一般,这般玩忽职守、懈怠散漫之人,实在是不配身披军甲,为国效力啊!朕虽并非嗜好杀戮之人,但面对此等行径,也断不能姑息纵容,就让其退出现役吧!”
听到这话,一旁的宗预赶忙抱拳躬身行礼,言辞恳切地求情道:“还望陛下能够开恩呐!恳请您准许此人打完这至关重要的一仗再行处置。毕竟他好歹也是我军中一员高级将领,若就此剥夺了他此次获取军功的机会,于他而言实在太过残忍。而且这份军功对于他今后的仕途发展亦是极为关键啊,请陛下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