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史亨满脸悲愤地瞪着宗预,他的双目犹如燃烧的火焰一般,怒声呵斥道:“宗将军啊宗将军,自古以来,食君之禄者,当担君之忧!难道您真的打算背弃身为臣子的神圣职责吗?”
面对太史亨的质问,宗预脸上露出一丝无奈之色,但他还是强打起精神,苦口婆心地向太史亨解释起来:“太史将军有所不知,如今后主已然抛弃国家而去,我们这些做臣子的即便拼死奋战于沙场之上,最终也只会成为无人祭奠的孤魂野鬼罢了。如果只是关乎我个人的生死荣辱,那为国捐躯自然是义不容辞、在所不惜的分内之事。然而此事关系到整整七百万将士的身家性命啊!难道我们能眼睁睁地看着整个江东大地都被白色的丧服所覆盖,家家户户都沉浸在失去亲人的悲痛之中,人人皆身披麻衣、头戴孝帽吗?”
听到这里,太史亨不禁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周围的空气也变得异常凝重。许久之后,他才缓缓开口说道:“宗将军,实不相瞒,我与那秦军有着不共戴天的杀父之仇!你们若想投降,尽可自行其是,我绝不会横加阻拦。但请不要干扰我的复仇大计,否则休怪我翻脸无情!”
宗预闻言,脸色瞬间变得冷峻如霜,毫不客气地回应道:“太史将军此言差矣!倘若因为您的一意孤行而引发不必要的误会和冲突,那么这数百万兄弟们的生命安全将无从保障。还望太史将军以大局为重,切莫因一时冲动而铸成大错啊!”
太史亨听闻宗预这番话后,顿时勃然大怒,高声吼道:“哼!这可由不得你做主!今日谁若敢阻挡我报仇雪恨,便是我的死敌!”
宗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轻声说道:“实在抱歉啊,我不得不遗憾地告诉你一个消息,你所掌管的那整整一百万大军,如今已然完全被张休将军牢牢掌控在手心里啦。”
听闻此言,太史亨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至极,他瞪大双眼,怒不可遏地吼道:“简直是一派胡言!那一百万人可是跟随我父亲南征北战多年、身经百战的精锐之师啊!而且统领这支军队的将军孙毅,更是我们太史家忠心耿耿的死士,他怎会做出如此背信弃义之事来背叛于我?”
宗预无奈地叹息一声,缓缓摇头说道:“事到如今,再多说也是徒劳无益。张休副将,烦劳你去将孙毅将军请来此处一叙吧。”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约五分钟过后,只见一名身材魁梧、威风凛凛的将领稳步踏入了帅帐之中。此人正是孙毅将军。
太史亨满脸惊愕之色,难以置信地紧盯着眼前的孙毅,嘴唇颤抖着,声音沙哑而又悲痛欲绝地问道:“孙毅,我父待你不薄,我更是待你如亲兄弟一般,信任有加,可为何你竟然会背叛我?我只想知道其中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缘由?”
孙毅脸上浮现出一丝苦涩的笑容,轻轻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回答道:“自从家主太史慈不幸战死沙场那一刻起,咱们这支军队实际上便已经失去了获胜的希望和可能。然而,您却执意要率领这仅剩的七百万将士们继续拼死一战,甚至不惜走上一条自取灭亡之路。我身为一军之将,怎能眼睁睁看着这些兄弟们白白送死呢?所以,万般无奈之下,我也只好选择出手阻拦您了。”
太史亨听到这番话,情绪愈发激动起来,他猛地向前踏出一步,指着孙毅厉声喝道:“他们身受我太史家天大的恩情,理应有为主家慷慨赴死的觉悟才对!难道这点忠诚都做不到吗?”
“可他们的身后是整整一百万个家庭啊!那些妻子、孩子、父母都在眼巴巴地盼着自己的亲人能够平安归来。而我,身为他们的将军,肩上扛着如此沉重的责任,又怎能不为他们寻觅到哪怕只是一丝一毫的生存希望呢?”孙毅目光坚定如磐石,话语掷地有声,仿佛每一个字都是从他内心深处最炽热的火焰中喷发而出。
“这就是你所谓的借口?你这个忘恩负义之人,难道不觉得这种理由太过荒谬可笑了吗?”太史亨怒目圆睁,满脸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空中炸响。
“背叛太史家绝非出于我的本心所愿,但面对那一百万生死与共的袍泽兄弟,我实在是别无选择。今日我冒险来到此地与你相见,无非就是想要给你一个明明白白的交代。”孙毅的语调依旧平稳,然而其中蕴含的决心和无奈却是令人无法忽视。
“交代?好啊,那你倒是说说看,你究竟打算如何交代?如今你阻拦我去报血海深仇,从今往后,你便是我太史家不共戴天、不死不休的头号仇敌!”太史亨双目喷火,双手紧紧握成拳头,骨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惨白之色,整个人犹如一头发狂的猛兽,随时准备扑向眼前的敌人。
“以我的生命作为代价,换取那一百万袍泽兄弟的活路!唯有如此,方能弥补我对太史家所犯下的过错。”孙毅面无惧色,神色坦然自若,仿佛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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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只见孙毅毫不犹豫地抽出腰间的佩剑,猛地一挥,寒光闪过之处,一道血线飞溅而起。他竟然就在太史亨尚未反应过来之际,毅然决然地挥剑自刎!
太史亨眼睁睁地看着孙毅的身体缓缓倒下,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他呆呆地站在原地,许久之后,才如梦初醒般喃喃自语道:“何至于此呀……为何会走到这般田地……”
此时的孙毅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些什么,然而喉咙里涌出的大量鲜血瞬间堵住了他的话语,让他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带着满心的遗憾和未尽之言,永远的倒下了,双眼却怎么也不肯合拢。
宗预看着眼前孙毅那死不瞑目的样子,心中不禁一阵揪痛。他深吸一口气,郑重地对孙毅许下承诺:“孙兄啊,你尽管安心去吧。我向你保证,我们现在绝对不会去对付太史亨。”
仿佛听到了宗预的誓言一般,孙毅原本圆睁着的双眼微微动了一下,然后缓缓地闭上了。看到这一幕,宗预心头略微松了一些,但同时又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奈和愧疚之情。
宗预转过身来,对着一旁的太史亨说道:“太史亨,事已至此,你赶紧离开吧。你快马加鞭地赶往松江那边,或许还能找到机会上船逃走。”说完,他长长地叹了口气。
然而就在这时,张休却急忙上前一步,拦住了正要离去的太史亨,并焦急地劝说道:“宗将军万万不可啊!倘若太史亨真的图谋刺杀秦帝陛下,一旦事情败露,咱们所有人都难辞其咎啊!”
宗预听后,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摇着头叹息道:“唉……我们如今已经选择了改弦易辙这条路,本就是大逆不道、不忠不义之举。既然如此,何必再苦苦相逼太史亨呢?就让他自寻生路去吧!”
太史亨站在原地,听着两人的对话,心中一片混乱。他知道此时自己已成众矢之的,如果继续留在这里,恐怕只有死路一条。于是,他咬咬牙,翻身上马,头也不回地朝着松江方向疾驰而去。只留下宗预和张休望着他远去的背影,久久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