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郅都,那就连交道都很少打了。
此君是先帝心腹,为了避嫌,周亚夫除了公务外,基本上跟郅都有过私底下的交流。
但如今不一样了,这两人,一个卫尉,一个执金吾。
在大将军、太尉、车骑将军空缺的现在,这两个人就是目前汉室军方在朝堂上的代表和话筒。
且又出现了这样的大事,必须与他们形成默契。
“丞相说的极是!”李广点点头,如今的李广,正值壮年,血气方刚,是一个十足的愤青和对匈奴鹰派。
他对周亚夫恭身道:“末将已经决定,明岁请辞卫尉一职,去边关为一郡守,只要能打匈奴人,陛下就算命我去上郡,我也心甘情愿!”
周亚夫听了,有些哭笑不得。
李广这货当了卫尉以来,已经无数次在公开和私下的场合嚷嚷着要回长城边郡了。
按他自己话的说是:在这长安,他骨头都快生锈了。
而李广此人,素来在汉室九卿中以忠厚憨直闻名。
简单的来说,就是神经粗线,喜怒溢于言表。
“卫尉恐怕还得在长安继续做几年卫尉……”周亚夫低声的道。
很显然,只要东宫的太皇太后不放人,李广哪都别想去。
天子不可能放他走!
李广也是苦笑一声。
实际上,即使是他这样自以为是纯粹的军人的他,也明白了,自己和自己这个卫尉的官职,好像陷入了什么了不得的泥潭之中。
东宫的太皇太后需要他来证明,东宫的权柄,依然如故。
而未央宫的天子,现在掌握了南北两军,自然不可能做出公然打东宫脸的行为。
看上去,李广的地位,似乎牢不可破。
但实际上,李广是有苦自己知。
他身上,已经贴上了东宫的标签。
翌日东宫太皇太后归天,那他会是个什么下场?
运气好一点,回家种田,运气不好,祸及家族。
当然,天子若是心胸宽广,如同齐恒公用管夷吾一般,不以为忤,反而重用,那就是另外一回事情了。
只是……
当今天子怎么看也不像那种会不计前嫌,一切唯才的天子reads();重生之妆点美丽。
这即位连三年都不到,就已经前前后后搞掉了接近十个列侯了。
李广的密友,可怜的大鸿胪公孙昆邪,至今依然被放假……很可能,明岁的正月朝后,假如没有意外,公孙昆邪就可以收拾行装,回家种田了。
郅都在旁边,沉默了一阵后,将李广提起来的那个话题绕开,对周亚夫道:“丞相可是有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