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生辰,过去不操办。是因为没底气。
但如今底气有了,当然要好好操办。让天下人知道,薄家还是很有底蕴的。
不然堂堂汉家外戚,食邑万户的枳候就要被人看扁了!
薄戎奴看着与皇后谈笑风生的刘彻,想了想,找了个机会,插嘴道:“殿下,老臣有一事相求……”
刘彻闻言,笑着转过头来。正要说话,却听得薄皇后冷喝一声,不满的道:“枳候,吾与太子说话呢!”
刘彻听了,微微一愣,转头看了看一脸怒意的薄皇后。
再想到之前李信支支吾吾的样子。
刘彻就知道,薄皇后估计跟薄戎奴出现了分歧,而这个分歧,是出在他身上。
刘彻再看了看坐在一边的其他薄氏成员。
好家伙,基本上整个薄氏家族。算的上嫡系的都来了。
其中甚至还有两个外婿。
这就有点意思了!
刘彻不笨,他当然清楚,十之*。是剧孟那边的问题。
大抵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剧孟不小心抓了薄家控制的某个商人家族……
但是不是,还需要考证。
于是,刘彻对李信问道:“李公,怎么回事?”
李信也知道瞒不住了,低头道:“回禀殿下,是这样的……”
听完李信的话,刘彻就笑了起来。
还真跟猜的东西*不离十!
前两天剧孟不是奉命去抓人,杀鸡儆猴了吗?
那些跟杜氏走的近的几个商贾家族以及杜氏。现在全部被关在内史衙门的大牢里。
至于罪名,当然不是什么阴谋对付太子。
他们还不够格!
享受不了政治犯的待遇。
于是。剧孟带着一帮子游侠,把他们的老底都给挖了出来。
像什么杀人。逼良为娼啊,反正,一堆的罪名挂在他们头上。
这也是这个时代商人的特征。
基本上,做大的商贾就没有几个好人。
这天底下,真正手上没沾血的商人,也就是宣曲的任氏了。
但不想,这里面有一个姓张的商贾,居然就是薄家的代理人,这张某居然还娶了薄家某个女婿的女儿。
现在,那个女儿天天找她老娘闹,他老娘天天找薄戎奴闹。
而薄家呢……
这些年,最大宗的进项,除了枳候的食邑收入以及皇室赏赐外,就是那个商贾的孝敬了。
一下子断了一个大财源,薄氏的日子也不怎么好过了。
尤其是之前为了帮刘彻铸钱,薄家把自己家里多年积蓄下来的铜器都给了刘彻。
“这事情,孤会去查的!”刘彻想了想,对薄戎奴道:“孤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绝对不会放过一个坏人!”
虽然这薄戎奴说,那张某是被牵连进去的,完全没有那个跟太子对着干的意思。
但,刘彻却还是信不过。
刘彻从来不认为某个家族跟他是一条船的,那个家族的人就肯定不会跟他对着干。
事实上,坑爹的家伙,什么时候都不会少!
更何况,挖自己人的墙脚,坑自己人,本就是贵族们的拿手好戏。
王安石变法,反对声最大的就是姓赵的!
至于后来民国时期空一格的四大家族,那就更是做出了挖到整个政权的伟业的事情。
就是此时,挖国家墙脚最厉害最勤快的,可不就是外戚们吗?
至于为何如此?
道理很简单,因为是自己人,所以才有恃无恐。
看看此刻,那个家伙一进大牢,这薄家不就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跑宫里来在薄皇后面前哭天抢地的诉苦和哀求了吗?
“多谢家上!”薄戎奴深深叩首。他很清楚,太子能做出这个表态,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一个薄家的人,见到刘彻态度软化以为有戏,立刻就得寸进尺,出列拜道:“家上,臣以人格担保。张氏完全是被冤枉的!”
“呵呵……”刘彻在心里冷笑一声。
人格担保?
人格能担保什么?
斗鸡还是走狗,仰或是蹴鞠?
那人大着胆子道:“还请家上开恩,放张氏回家与家人团聚……”
“住嘴!”刘彻还没有说话。薄皇后却刷的一下就站起来,道:“国家政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来参与了?老祖宗在时,就三令五申,薄氏不许经商,不许参政,你们都忘了吗?”
刘彻很感动的看了一眼薄皇后。
自重生以来,若问谁对刘彻最好,毫无疑问就是薄皇后了。
要钱给钱,要人给人。只要她能拿出来的,几乎都给了刘彻。
甚至,刘彻知道,薄皇后是真将他视为儿子看待的。
错非是真的视为亲生骨肉,那些海量资金和铜器,怎么可能无条件的主动给他?
正因为如此,刘彻也将薄皇后视为生母一样对待。
“母后息怒……”刘彻笑嘻嘻的道:“儿子有分寸,公是公,私是私!”
刘彻转头,并未回答那人。而是站起身来,扶起薄戎奴,道:“大人但请放心。此事,孤会给大人一个交代!”
这事情,那个张某要是没参与,给剧孟十个胆子也断然不敢抓一个跟薄氏有关系的人。
因此,张某被栽赃或诬陷的可能性几乎是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