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陆府西苑。
宁安守在门外,好言好商劝道,“赵嬷嬷,我家主子昨日成亲,折腾迟了些,眼下还未醒,辛苦您再等等……”
“放肆!”
不成想,话音未落,被人来人厉声打断。
赵嬷嬷下巴高高扬起,狭长的眼睛不屑瞥了眼,神情尽显傲慢,“咱家可是奉了陛下的旨意,你算个什么身份,竟敢让陛下等着!”
一句话,将她目中无人的性子显露无疑。
宁安:“……”沉默。
想她们在盛国,也从未经过这种待遇。
如今倒好,来了燕国,倒是让她们主仆体验到了。
宁安斟酌了番,到底是不想闹得太难看,“赵嬷嬷……”
谁曾想,话才开了口,赵嬷嬷没好气翻了个白眼,面露不耐催促,“够了,这都什么时辰了,你们家小姐平日里都醒这么迟吗。”
想起什么,赵嬷嬷眼睛一转,阴阳怪气嗤笑道。
“也是,战败国送来的短命质子,本来就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嬷嬷说的是,说的是啊。”跟着赵嬷嬷一起的几位宫人,纷纷附和着她,笑声讥讽。
宁言听此,当即神色一沉,一脸怒容。
“你,你们!”简直放肆!
要不是宁安拦着,宁言早就冲上前,先给她几巴掌尝尝滋味。
敢辱骂主子,这若放在盛国,十个脑袋也不够她们砍的!
…
一早,折腾了一夜,半梦半醒间,院外隐隐传来争执声。
“唔……”
陆时晏拧眉翻了个身,手往身侧一探,意外摸了个空,睡意因此散了些。
刚睡醒的嗓音带有倦意,瓮声瓮气歪头喊,“妻主?”
“我在。”盛千意外衫穿了一半,听到他的声音快步走来。
他迷迷糊糊坐起身,眯起一双睡眼,连眼前场景都没能看清,活像是没骨头似的,歪歪斜斜朝着身侧人懒洋洋靠去,在她颈侧蹭蹭,哼哼唧唧问。
“外面……出了什么事?”
“吵到你了?”盛千意眼底染笑,微扬的语调添了纵容。
指腹习惯性捏了捏他的耳垂,安抚道,“再睡会,我出去瞧瞧。”
陆时晏乖乖应声。
好不容易哄着他重新躺下歇息,院外传来的动静愈发大,盛千意面上笑意散去,神色微沉。
她倒要瞧瞧,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敢到她跟前闹事。
“我家主子还在休息,劳烦赵嬷嬷再多等等。”
宁安挡在门前,待她没了最初的好脸色。
赵嬷嬷自认她在宫里好歹也算是陛下跟前的红人,一个战败国送来的质子,还跟她摆上谱了。
眼下当着这么多宫人的面,她今儿要是没能将盛千意带走,日后她的老脸还往哪搁。
顿时,被落了面子的赵嬷嬷心底怒火越烧越旺,气骂道,“你你你!你一个奴才,好大的胆子!”
“她盛千意算个什么东西!”
“咱家等的起,陛下等的起吗!”
宁安神色淡淡没什么反应,宁言在旁听的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
还真别说,想见主子,大燕皇等不起也得等。
见二人不予理会又落了她面子,赵嬷嬷瞪圆了眼,脸沉得像黑锅底,怒喝,“咱家可告诉你!甭管盛千意她今儿到底是真没醒还是假没醒。”
“总之,她现在必须马上跟咱家进宫!”
边说,赵嬷嬷扭头吩咐,“来人,把门撞开——”
“今天,就是抓也得给咱家把人抓进宫!”
“是。”
吱呀——
宫人应声冲上前意欲撞门,却不料,几乎同时,房门被人从里打开,撞门的宫人没有防备,瞳孔骤然一缩,眼睁睁看着地面离她越来越近。
盛千意眼都不抬,故意挪了步子,只听‘碰!’的一声,冲上前撞门的宫人重重摔倒在地。
宁安宁言:“主子!”
盛千意半眯着眼,目光落在赵嬷嬷身上,眸底晦暗不明。
耳畔响起的惨叫声委实扰人,她家娇气的小郎君恐是又要被吵醒。
想着,盛千意神色不虞,蹙眉吩咐,“宁言,把人丢出去。”
“好嘞主子~!”宁言早就看不惯赵嬷嬷几人,眼高于顶,一大早吵得主子与陆公子睡不好觉。
这会好不容易主子下令,宁言动起手来更是毫不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