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倒是奇了怪,陆子风,是谁给你的胆……”
她拉长的语调,“敢当着孤的面,污蔑孤的人。”
凤云倾面色流露一丝不耐,她斜睨了眼,随着一声冷哼,带出唇角那抹讥嘲。
那双森冷的眸光始终未曾从陆子风身上移开。
语调阴恻问,“冬青,是孤近日太好脾气了吗。”
“怎么什么人,都敢在孤面前撒野——”
冬青:“!”
她低垂着首,没答话,心底却早就将陆子风暗骂了几十遍。
忍不住腹诽道,是是是,殿下您好脾气。
刚郊外那些行刺的人都是奴才杀的,您脾气最好。
昨天何府一家八十六口也都是奴才下旨斩的,您好脾气。
陆子风分不清是冷还是怕,只知道此刻他吓得缩紧了身子,惨白着脸,浑身都在止不住的打颤。
即便如此,事到临头仍不知悔改,污蔑的话脱口而出,指着陆时晏再次重复道。
“殿,殿下,都是陆时晏,是陆时晏推的奴才落水,他想杀了奴才,求殿下为奴才做主啊!”
“呵。”凤云倾冷嘲嗤笑,眼底带着毫不遮掩的厌恶和轻蔑。
“你什么身份,值得他亲自动手?”
“他若真想杀你,孤自会替他代劳。”
她嗓音很轻,说话很慢,每个字都好似都说的不清楚,可当一句话合在一起,却又皆随着风清楚落入陆子风耳中。
陆子风只觉脑子轰然一响,恐惧犹如潮水涌入心头,风一吹,一身水渍的他感到脊背阵阵发凉。
他咬紧牙,脸色惨白心底分明怕的要命,顶着一身狼狈,仍一口咬定,“奴才没有说谎,就是陆时晏推的奴才,殿下!”
倘若在这个时候变的话锋,承认一切都是他自导自演,那就是数罪并罚,必死无疑!
“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凤云倾半眯着眼厉喝,“冬青,处理干净。”
“过来。”吩咐完,扭头她放轻了嗓音冲身侧人哄了句。
“天凉了,带你回房添件衣裳。”
陆时晏摸摸鼻子,“倒也不冷……”
“嗯?”凤云倾拖长的尾音,斜了他眼。
陆时晏:“!”他清了清嗓子,迅速变了话锋跟着附和,“是有点冷。”
“姐姐说的是,是该回房再添一件~~”
凤云倾好气又好笑,捏了捏他的手,拿他没办法。
“听下人说,萧景辰今日又来寻你了?”她牵着陆时晏离开,丝毫不理会身后的陆子风。
陆时晏跟着应和,同她多说了两句五王姬府上的事。
二人离开,独留下原处的冬青识趣应了声‘是’。
陆子风:“??”他难以置信,眼睁睁看着凤云倾牵着陆时晏渐行渐远的身影。
他踉跄着起身想追,冬青一挥手,候在身旁的侍卫顿时上前,动作粗鲁拖着他离开。
陆子风惊了,他试图挣扎反被愈抓愈紧,挣又挣不开,只余下一张嘴还能喊,“殿……”
还没来及开口喊,下一秒,只听‘咯吱’一声,冬青撇嘴吐槽道。
“啊!”瞬间,疼痛蔓延至全身,陆子风惨叫出声,只觉得下巴脱离了面部,彻骨的痛意席卷而来。
“再吵吵,下次卸的,就不止下巴。”
冬青唇角边挂着抹冷嘲,低垂着的眼,不经意间扫过他的脖颈,似是在犹豫现在要不要动手。
被利索卸了下巴的陆子风:“??!”他心脏狂跳,看向冬青的眼神写满了惶恐不定。
她他她!她还想卸了他的脖子?那他,他岂不是就嗝屁了!
顿时,刚还不管不顾闹着要凤云倾做主的陆子风,这会面上写满了恐惧。
他试图看向凤云倾求饶,入目却连她的身影都寻不到。
冬青鄙夷道:“带下去。”
这陆子风,连陆公子也敢污蔑,还真是不知死活。
侍卫领命。
没多久,帝姬府的地牢内充斥着男人的惨叫。
…
越是临近婚期,帝姬府外也跟着热闹了不少。
百姓们偶尔路过帝姬府也忍不住停足驻目多看两眼。
有时还会私下讨论,等到帝姬大婚那日,京都将是何等热闹的场面。
“碰!”
忽地,一道身影被人粗鲁丢出府外。
路过的百姓感到奇怪多看了两眼,也只瞧见被丢出来的人一身伤,乱糟糟的头发遮住了脸,连长什么模样也看不清。
冬青环顾一周,见府外人不少,索性高声道。
“陆家陆子风,胆大妄为,意欲谋害准驸马,殿下念及他与驸马同宗,故额外开恩,留他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