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在深山有远亲、穷在闹市无人问。
古人云的很有道理,自打翁家成了化工集团的管理层,家里很多女人都成了政府官员,至少也是个国企管理人员,前来投奔她们的远亲就越来越多了。吃尽了家族人丁凋落的苦,翁家有点饥不择食,只要是姓瓮,愿意认祖归宗的,她们全接纳。不光当保人,还帮着安排工作,别的部门没法塞,就往化工集团里塞。
对于翁家这种举动,洪涛以前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愿意和这些孤儿寡母太较真儿,只要不影响正常生产、不违反帝国法律、不在集团里明目张胆的搞家族那一套就成。
这个翁小乙就是被荣翁翁从海上招来的疍家人,来的时候就哥俩和一个瞎眼老妈,全是光棍儿。不过他命好、嘴甜又姓瓮,没多久就娶了翁家一位寡妇,算是翁家男人里比较核心的人员之一,在化工集团里专门管理后勤运输,负责把石油从文莱港运回来,再把化工集团产生的废料用船运出去。
由于工作原因,洪涛和他接触过几次,人还可以,踏实肯干,这些年风里来雨里去的,在后勤原料供应上从来没耽误过生产。让洪涛最满意的就是他严格遵守帝国的法律,从来不因为偷懒而把那些有毒有害的化工废料随便乱扔,都是装进木桶之后,用船送到民都洛岛附近的废料堆集场去。
他和大宋海商有交往,洪涛一开始并不在意,很正常嘛,常年在大海上跑来跑去运货,难免在什么地方碰上几个谈得来的朋友,更何况他本身就是管后勤工作的,交往的人员复杂一些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不管是海商请客还是翁小乙做东,生意人互相吃吃喝喝,洪涛并不禁止。
可是洪涛的好奇心很重,戒心更强,很难完全相信别人。现在自己的座位正好靠着雅间,于是这位帝国皇帝就干起了听墙角的活儿,把身体尽量向后靠,贴着雅间的雕花隔断,从木板缝里努力分辨着里面断断续续穿出来的说话声。听着听着,洪涛的耳朵就越支楞越长了,连雪茄烟都忘了往嘴里塞,就拿在手中任它慢慢熄灭。
“陛下!陛下!您干嘛呢?”洪涛这种姿势和神态,很快就引起了两名卫兵的注意。
他们真是服了这位皇帝了,听墙根这么高端大气上档次的事儿都亲自去做,真是和人民打成了一片。如果要是放在金河城里,皇帝爱听谁家就听谁家,哪怕人家家里正在牵手,卫兵也不会去招这个讨厌。可是这里不一样啊,这是商业区,对外开放的地方,到处都是外国人,这要是被别人看见,引起什么误会,再把皇帝身份露了,得多没面子啊!不光是洪涛没面子,他们这些国人也跟着没面子。这种事要传出去不成了笑话了嘛!一个国家的皇帝喜欢听墙根!传着传着保不齐就变成洪皇帝喜欢拔寡妇墙头了。但这种事还不能明着批评皇帝,只能是侧面提醒一下。
“你们俩先下去等我,下楼的时候把刚才那个小二叫过来……别忘了结账啊!”洪涛正听得认真,让两个卫兵一打岔,好几个关键词儿没听见,很是气恼。不过卫兵说得也在理,自己这身打扮本来就招眼,再贴在隔断墙上歪着脑袋偷听,显然不合适。不过他还不想放弃,这件事儿必须听明白,否则后患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