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臻莫名,沈暮宸不是早就走了吗?她看到杨府门口熟悉的马车,难道他一直等在这里?
杨慎此刻有一箩筐的话想要问秦臻,可燕王殿下发话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只得与裴琰一起道了声,“不敢。”
“那就明日书院见面再聊,我先走了!”秦臻只得与二人道别,上了沈暮宸的马车。
她掀起厚重的帷幔钻了进去,车内铺了厚厚的软垫,四周的车壁也都用柔软的材质包裹,十分舒适。
沈暮宸依旧十分随意地倚靠在软枕上,一手支头闭目养神,他的身体松松折出一个散漫的弧度,长发迤逦过那优雅起伏的轮廓,在华贵的黑色软垫上蜿蜒铺散得到处都是,似一朵靡丽的曼珠沙华在黑暗中妖冶绽放,既慵懒,又安静。
那腰间的白玉在黑暗中发出微弱温润的光泽。
他这副懒散的姿态,秦臻早已司空见惯,她钻进去,很自然地弯腰将他的长发一缕缕拾起,整理好,放置在他身侧,然后靠着内壁坐了下来,沈暮宸睨了她一眼又垂下眼帘。
这辆马车她也见过几次,但还是头一次坐进来。
四周厚厚的帷幔放下,就形成了一个黑暗的封闭空间。
里面充斥着沈暮宸身上的气息,黑暗将人的感官无限放大,微甜的安息香混合着冷冽清苦的药香在秦臻鼻间盈满,让人无法忽略他的存在。
秦臻身上亦配有几个气味浓烈的香囊,她屏息凝神,也闭起了双目。
狭小的空间里二人身上许多种气息交织缠绕融合,沈暮宸依旧敏锐地从这复杂的气息中,捕捉到了那一丝丝微不可闻的异香。
这味道于他而言太过特殊,也是他最后的希望,他怎么都不会忘记。
良久,黑暗中响起沈暮宸的声音,“你今日怎么用了这么重的熏香?”
秦臻今日备着香囊就是为了提防泄密,即使袖中的香粉刚刚沾了水,威力依旧不减,她又扯出诓骗杨慎的那套说辞,“今日宣平侯府的马车在门口等着,我着急出门,正逢老刘给他媳妇儿买香粉回来,他也不看路,一头就撞了上来,我被他撒了满头满身。老刘对他媳妇儿倒是极为贴心,只是品味不怎么地。这味道冲得很,怎么都散不掉,我只能叫他再多拿几个香囊来遮一遮。”
回头得把这话再交代老刘一遍,串好口风,这话骗骗杨慎还行,燕王殿下心思缜密,一个不小心就容易被他发现些蛛丝马迹。所以说,有时候跟聪明人打交道也挺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