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孙福来犹豫再三后,仍是拒绝了这一个提议。
“这风迅豹生性凶猛,性格暴戾,向来瑕疵必报,记仇得紧。
在那近百妖兽之中将其斩杀也颇费功夫,若是令其侥幸逃脱更是不妥。
不如待其进攻市坊,消耗兽潮,再试探可否将其宰杀罢。”
孙六合闻言不禁心生沮丧:“可是父亲,若是咱们主动出击将其斩杀,若是没有别处妖兽聚集。
那下一波兽潮定然要小上不少。”
孙福来闻言沉默片刻。
看着面前年轻力壮的儿子,良久才开口道:“六合,爹已经开始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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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六合愣在原地,忽的不敢多言。
他老了,再不像以前了。
年轻时总是一腔孤勇,毫无顾忌,仿佛总是拥有数不尽的力气般争强好胜,与人斗法。
便后来伤了灵根经脉,修为再无寸进,也仍旧誓要发展出属于自己的一番事业为人称颂。
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却已经变成这副模样了,畏畏缩缩,不敢向前。
生怕一招不慎,便导致如今安稳的生活生出变故。
他不再勇敢,开始谨慎,连确凿之事都要再三思索。
他也不再孤身一人,有诸多的妻妾子女,一整个家族要照看,整个市坊近万人也需要他主持大局。
他已经站在这个市坊的最高处,却也困于这山顶的方寸之间。
即便修为并未老却到开始逐渐退去的程度,可也已经停滞在那里,再也无法向前。
那颗也曾求仙问道,胆敢孤身一人深入蛇窟救下同门的心。
已经老了。
孙六合沉默着,想和父亲开个玩笑,告诉他其实他还很年轻,怎么说都还能活个两百多年。
还可以去做很多的事,看很多的风景。
可那一刻,却又凝固在那里,不知如何开口。
父亲没哭,也没低头,他却觉得周围的风都凉了。
他自小便生于这市坊之中,后来入了宗门不在族中。
可若是没有父亲的支持,他也不会如此快便达到筑基境界。
宗门里头和他一样天赋的同门师兄弟,如今还在练气境苦苦挣扎的比比皆是。
他能有今天多半仰仗父亲,他想否认父亲老了,不想承认这件事,可是这又好像是事实。
他只能忽略这件事,当做父亲是说市坊里的其它修士。
确实同父亲所言,市坊内除去他与父亲这一个算是仍在中年,气血未退的筑基修士外。
其它筑基修士皆是年老衰败,气血溃散,战力比起年轻的筑基修士实在是不能相比。
于是他便陷入沉默,再不多言。
而孙福来看着一旁懂事的儿子,则是轻叹一声。
其实一直在市坊之中守着,虽然看似愚蠢。
但当兽潮真正来临之时,它们这些筑基修士在后方等待才是最好的保障。
筑基修士相比于炼气期虽然多出了不少灵气,但也仍是需要长时间的恢复才能将灵气补足。
随后才能重新投入战斗之中,对于一阶妖兽令低阶修士与之消磨才是正确的选择。
它们这些高阶修士如果为了一时之实,提前对低阶妖兽出手被消磨灵气。
那时被二阶妖兽趁着空隙进攻市坊入了低阶修士之中,那才是恐怖的危机。
筑基修士确实能轻易斩杀几十头一阶妖兽。
可二阶妖兽又何尝不能在练气境的修士之中,如入无人之境肆意杀戮呢。
于是驻守才是最为正确的选择。
他大可以随六子外出突袭那只二阶妖兽,可如若再来一只二阶妖兽趁此机会破入市坊。
那就是虎入羊群,伤亡无数,他这市坊主也是难辞其咎。
一时间,孙六合看着无言的父亲,竟未曾想到自己会陷入这般境地。
既不能闭关修炼,也不能研习,就在市坊口守着,等待兽潮的来袭。
不时还要受到来自大哥的几句嘲讽刁难,原本成了婚,新婚妻子也陪他来了市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