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度才不管什么女公爵不女公爵的，她只是快步走到祭台前，把围成一圈的蜡烛踢得七零八落，然后拽住已经躺在镶金边暗红色布料的姐姐的手腕，想把她拽下来。

“离婚行吧？这什么古堡我们不待了，你先下来，一会儿我就报警，大不了净身出户，我打工养你。”凌度稍微加大了手上的力道，却被姐姐一把挥开。

“别傻了，昔拉，我愿意的。”姐姐慢慢闭上眼睛，双手交叠放在腹前，表情安详。

这动作不像是躺在祭台上，反而像是躺在棺材里。

“为什么？”凌度不解，“这没有道理，为什么要牺牲无辜人？”

“道理？”阿迪森走到祭台前，仗着身高的优势，居高临下地看着凌度，“昔拉，这世界上哪里有什么道理呢？你以为你父亲将你姐姐卖给我，不知道是要干什么吗？他只是不敢深想。你姐姐就知道自己的使命，并且适应良好啊。”

“使命？你在放什么屁？她只是一个普通人，有什么使命？为你死的使命？你给她下了什么药？”凌度恨不得给一脸安详的姐姐摇醒，“你以为你是在献身？你有没有想过吸血鬼公爵复生之后怎么办？世界怎么办？你就是个愚蠢的助纣为虐的笨蛋！”

凌度已经尽最大努力克制自己的言论了，但是还是忍不住说了一点脏话，虽然在潜意识中，凌度并不觉得这些话有多过分。

“好了，昔拉，你在旁边看着就行了。”阿迪森直接一推凌度，凌度退后两步，被祭台下面像排水沟一样的沟壑绊了一下，直直向后倒去，却跌入一个柔软的怀抱，转头一看，是孙梦秋。

“小心点。”孙梦秋确认凌度没事之后，把她扶了起来。

场面已经乱了，刚刚还呆滞的宾客们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纷纷向着门口跑去，可是身上却莫名出现一道道身可见骨的伤口，血液不要钱似的往地上淌着。

也是在这时候，凌度才发现，祭台的位置处于六楼房间的中间，地势却最低，宾客的血液顺着微不可察的坡度慢慢向中间汇集，直至填满了祭台周围的“排水沟”，组成了一个血色的符文。

哦，也不是什么符文，是亚岱尔家族的族徽，一楼大厅随处可见的那个，黑色的族徽现在用血液绘制，深红流动的血液好像是来自地狱的烈焰，围着祭台无声燃烧。

尖叫声、哭喊声、痛呼声还在耳边，凌度却感觉自己进入了一种玄妙的境界，腰间烫得发痛，面前突然出现了一个紫色的铃铛，下意识触碰之下，凌度的脑海中如同雷鸣，瞬间找回了自己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