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德科身化妖魔那一刻，无论最终结局怎样，暗影要塞早已注定走向毁灭之路。

且不说其他因素，单是要塞之外那些对魔族恨之入骨的各族势力便数量众多。

此刻他们之所以尚未动手，仅仅是由于局势尚不明朗而已。

只要妖魔有离开要塞的迹象，那诸多势力必定悍然出手，绝不会让妖魔有逃脱的可能性。

对于这一点，久经沙场，在混乱之地摸爬滚打多年的罗雷心里再明白不过。

骨刀消散，德科那沾满了罗雷鲜血的手，缓缓地从罗雷的胸膛抽离而出，他也陷入昏迷状态，无力地跪倒在地。

罗雷微微垂下眼眸，凝视着眼前这个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弟弟，他艰难地抬起手臂，轻柔地抚摸着德科的头顶，口中喃喃自语：“我们五兄弟小时候曾立誓，定要在这茫茫尘世闯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业，成为受万民敬仰的勇者。可从何时起，一切都偏离了呢......”

他疲惫的声音在满目疮痍的废墟上空回荡，要塞内外都没有人回应他。

片刻后，他竟是轻笑一声：“原来是那天，从五弟杀了那几个权贵开始，从我们地位低微却还相信所谓的公正开始，我们，就已经错了啊，我们即使身化五个恶鬼，还是斗不过那些披着人皮的鬼，哈哈哈哈......”

“他们攥着道德的旗帜摇晃呐喊，他们站在阳光下，阴影却是可笑的狰狞。”

罗雷的嗓音变得愈发微弱，仿佛风中残烛一般摇摇欲坠。

他的身体也像是失去了支撑，沉重地向后倾倒下去。

他努力的睁开眼睛，看着天上的乌云，耳边似乎响起了昔日几个兄弟年幼时稚嫩的声音，“大哥，大哥。”

玄华看着罗雷的斗气完全流逝，灵魂消散，仅剩下一具毫无生气的躯体。

她也望了望天空，想了想，心中自问：“倘若当时蕾妮一案，我未能成功地替她洗清冤屈，我会和罗雷一样吗？”

唯一能听到她心中声音的如烟没有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