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鲜少见到珩君无精打采的样子,因而也算口不择言,出起了瞎主意。
人人皆知太子殿下与洛太傅一同为南疆使臣作伴乃是陛下的意思。若真按他所说的,向陛下请辞,便真是置陛下、置容国的颜面于不顾了。
无论陛下多么信任珩君,或是珩君手中势力再强势,陛下都不会允许珩君请辞。而君令就是君令,决不可违背。
洛珩君既在朝中,自是清楚这些的。对杜衡的无心失言,她知他是担心自己才会这么说,但这话要是落到一些别有用心的人耳中,再传给陛下,那他们可就完了。
她看向身边出现的人,所幸还有不远距离,不足以让人听清他们在说什么。
“我知道您是担心我的身子,”她宽慰他道,“您放心,没人比我更在乎自己,定不会出什么差错的。”
原本杜衡听了前半句什么话也不再说,但一听那句没人比我更在乎,他忽地气笑了。
珩君是个什么性子,难道他不比那些趋炎附势的人清楚?分明是嘴上说着最在乎自己的身子,实际上一旦出现任何要以命相搏的事,珩君总是冲在前面。
原先从战场上下来的人谁不知道?最拼命、最敢舍弃一切的人,一直都是珩君。
因而杜衡眉眼一凛,愠怒道:“你若是再不肯好好休养,就你这身子还不知道能撑多久。你娘要是知道了……”
提到周以檀,他闭上了嘴。倘若以檀在世的话,应当轮不到他管珩君太多的吧。
此时方琅玕从不远处走了过来,见二人沉默,他有心打碎这份寂静。
“见过洛太傅,杜将军,”他微微颔首,以示对二人的尊敬,“你们怎么还在殿外待着?不是该进去上朝吗?”
“我方才与珩君聊了几句便在这里耽搁了,话说回来,琅玕你最近准备的如何?大喜之日将近,请柬可是还没送到我手中。”杜衡打趣道。
“原来杜将军也还没收到?”叶灏榕围了过来,“我说怎么不见方大人送来请柬呢?原以为是不是哪里得罪了方大人,现在才知这是压根还没送给咱们呢。”
“你早些把请柬送来,我们也早些备好贺礼不是?”
虽嘴上这么说着,但杜衡早早的就备好了给二人的贺礼,自是不操心到时送什么更好。
而这话也只是为了打趣方琅玕这个后辈罢了,如待珩君一般,他看琅玕也是顺眼的。
“让各位无故担心了,请柬我会尽快递至各府,绝不多拖延,”方琅玕立刻表态,“至于贺礼什么的,礼轻情意重,肯来便是对我与云倾的祝福了。”
“瞧这话说的,到时我若真是空手去,后人还不得戳我脊梁骨?”洛珩君也随他们一同逗着方琅玕,“该给什么我们心中再清楚不过,半分都不会少的。”
她这些年对云倾的期盼,无非就是安然长大,余生幸福。现如今云倾也要成婚,自然是一切安好。
“诸位大人,该上朝了。”
郑维涵来的时间正好,也就提醒众人该进殿上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