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就大不如前了呢?”元沐安故作听不懂她话中含义,“以我来京城后所见,京城内的繁华是别处比不上的,更何况太傅大人还有故人在此地,如何比不上从前了?”
墨希晨难得赞同元沐安的说法,现在既然是在京城,又有那么多可挂念的,哪能算……
他抬眼看向那个大家视线中心的人,等待着她的答案。
可洛珩君仅是笑着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任人遐想。
墨希晨除了揣测京城与边疆的区别,是半分指引的方向都没有。他想不明白,回京后太傅乃为正一品,远比在边疆的官职要高,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在好一番仔细琢磨后,他终究是想通了。
边疆之潇洒,古往今来皆知。虽有苦寒、战乱,但更有“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一言,想做什么都没人盯着。
反观京城内的眼睛,那可就太多了。更何况不止是各方势力的耳目在盯着她,还有陛下的猜忌让人心忧。
繁华之下,亦是暗潮涌动。
想通一切后,墨希晨望向洛珩君的眼神不自觉带了几分悲哀。他将太傅强行召回,好像剥夺了太傅的自由。
洛珩君回头看向他时,正巧见他一脸愧色,便猜出他是在纠结什么,难免笑出了声。
“今日倒是赏景赏了个痛快,”她又将目光放回远方的山顶,“只是这人心乱得快,叫咱们难以放松。”
她这话影射的人太多,一时间聚在她身上的目光皆散去,无人再与她相视。
良久后,胡铮率先接了他的话:“谁说不是呢,这人心一乱,什么都看不进去了。”
“偏巧我又是个脾气躁的,欣赏不来这些静物。”
他大方承认自己的不足,反倒叫墨希晨愈发地心虚。胡铮都能坦然自己的问题,他又有什么不可说的呢?
只是当他看向洛珩君那清澈的眼眸时,他才知道自己的心有多脏。
人对他的感情纯粹可见,可他一开始却是处处防备着她、算计着她的……
“太傅近来可有什么想要的东西?”他侧头轻咳两声,以缓解方才的尴尬,“本宫可向父皇为太傅求来。”
欲得之物……洛珩君难得开始思索他的话,她好像并没有什么想得到却无计可施的东西。
如今这日子已简,早就不似从前那般艰难。
于是在旁人眼中,便成了她思索许久后,说了一句无求。
是的,洛珩君最终只说了一句无求。
在她看来,这才是最好的回答。既不会为她平添是非,还能让墨希晨对她多几分愧疚,实在是一举多得。
而墨希晨如她所想,的确开始思虑自己是否亏欠她太多,否则她怎会到了什么都不想要的地步。
“太傅尽管放心,你大胆提,本宫一定尽力而为。”
他不知道的是,自己信誓旦旦的样子在其他人眼中,不过就是一场笑话罢了。
元沐安顺势引诱道:“太子殿下这话可不能说得太满,世上有太多事非人力所能完成,想要什么都能做到,要有足够的身份地位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