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由叹了口气,迫使自己暂且放下这些过去的事,眼下还有更多紧要的需要她处理。
洛珩君也不愿主动开口,她总觉得自己好像一开口,就会说到当年母亲的事,或是提到现在霜雪与元沐安的感情,这些事中没有一件事可以解决的。
“云倾怎么样了,上次你来兰和时,她还未长成如今的模样,怕也是个美艳动人的姑娘了吧,”华思杏忆起洛云倾,便开口问道,“上次沐安来信并未多提,不知她是否顺心。”
提及洛云倾,洛珩君难压唇角,只得任其上扬:“华姨放心,云倾比我们三人要好得多,现如今已与方琅玕方丞相定下婚约,七月二五便会成亲。”
“方琅玕……”华思杏反复念了这个名字好几遍,随后才反应过来,“我若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容国史上的最年轻的丞相吧,饶是我在南疆,也没少听说他的名字。”
她想到了些别的,轻笑出声:“前两年你还没回京的时候,南疆朝中可是畏惧你二人畏惧得紧。只道是容国文有方琅玕,武有洛珩君,不愁两代君主错事端。”
“华姨谬赞,我只是趁着机会成了名,他倒是确有几分实才在身上。可墨希晨那人您也清楚,如果方琅玕他没有做出跟随陛下的选择,这些年怕是一步比一步难走。”
“我是不知为何容国偏要如此重视嫡庶,竟不能让墨希晨早些下台。有他这种储君,只要日后一旦登基,即便你再受他信任,也迟早会有被摒弃的一天。他这人说到底是自私自利惯了的,怎会为你们考量。”
说起嫡庶身份之差,洛珩君实在不知该如何去论断这件事的裨益。她本人是确确实实得到好处了的,虽说被困在洛家嫡子名头下多年,可她仍能用嫡出之名高许多人一头。
但瑞依与她恰恰相反,人被轻视的原因就是庶出。即便是长公主,可庶出之名还是牢牢地禁锢了她,让她虽生在皇室,却在名声上比不得世家嫡小姐。
许是意识到自己提这些不合适,华思杏又说了南疆这边的不利,虽说确有好处可见,但有些时候又没那么合适。
嫡庶对于瑞依和珩君而言是不可提及的身份之差,那么排外又何尝不是阻拦霜雪、沐安各自追求所爱之人的最大阻碍呢?
华思杏突然感慨道:“虽云国时常乱着,可有时又会觉得倒不如在云国待着。无人在乎嫡庶,也无人在乎你是否与他国之人有情,他们在乎的是你的才能、你的名声。”
“这话要是云鄞听了,怕是也要说羡慕我们的,他而今正费心思想着怎么解决云珏他们,完全抽不开身。”
华思杏轻叹,只微微点了点头,认可她的话。
没有谁的生活是全然如意的,他们羡慕云国没有那么多拘束,可云鄞又何尝不想要这些约束呢?
更何况这些本就不是谁能独自决定的,与其恨天不公,倒不如去改变旁人对自己的看法。
由轻蔑到畏惧,这是最好的解决方式,也是最难走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