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下京中皆传方琅玕与洛云倾的情事,恰巧南疆使臣也已来京。更不论他亲眼见证的那道圣旨,这一桩桩姻缘就在他眼皮子底下促成……
“殿下,您要清楚,提及姻缘便一定是您吃亏,”玉扬苦口婆心道,“即便太傅与瑞公主有婚约在身,可到底不曾完婚,而您……”
他闭口不提剩下的事,所掩下的不仅是人在主子面前抬不起头的缘由,更是世人皆知之事。
墨希晨一瞬萎靡,撑着宫墙而立。每每想起已与洛云昔有夫妻之实,他总是后悔的。
就算人回京前他再不了解其中恩怨,现如今也不可能不知道人厌恶洛府一事。洛云昔乃为洛府残存,就如同人说的那般,不可能因与他的关系,忘了洛云昔所做过的事。
洛云昔……洛云昔……你坏了本宫好事!他使劲捶向身旁红砖,血渍留于其上。
见人受了伤,玉扬速速递上帕子,让人切莫伤了自己。
“剖腹取子,需有几月?”墨希晨忽地想到了法子。
这法子玉扬也想过,只是他私下问过何太医,人说了以洛云昔的身子,怕是还没剖完,母子皆无命。
他将此话如实告知,倘若真提早对洛云昔下了手。不仅主子的计划会落空,墨希晨的同样也会。
这就是洛云昔得以幸存的最大原因,以腹中子,同时得了双方庇护。
不过倒也凄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能护好腹中的孩子,不然连一线生机都不再有。
果真是拿她毫无办法,墨希晨踉踉跄跄地回了东宫,看到不远处偏殿的位置,眉头紧缩。
玉扬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知人是在想些什么,急忙将人推离,又嘱咐了云亦,切莫让云绵做得太过分。
“先生这是也知道了?”云亦以为人提的是郑亦琬入东宫一事,“往后云亦定当多做看管,绝不让东宫进了贼人。”
“此事是你与云绵职务,我自然不会多管,”玉扬点明,“云绵再对侧妃动手时,你从旁看着些,不要让人太凄惨。其腹中子如若不得生出,殿下追责下来……”
话留三分,他相信人懂自己是什么意思。皇嗣对江山的重要性,这可是平民百姓都懂得的。
云亦立刻反应过来,谢他提醒,承诺自己一定会多多注意,保证不出意外。
此事之严重,如若继续纵容云绵肆意妄为,真让皇孙胎死腹中。即便洛云昔所出为庶长子,可依旧会让云绵被诛杀,九族更是……
他摸了摸自己的脖颈,实在后怕。云绵与他虽不是直系亲属,可如若真论九族诛杀,他一样逃不过。
方才玉扬的话不止是让他保皇孙、洛云昔的命,还有他自己的命。
朝人离去的方向拜了几拜后,云亦动身去寻云绵,让她必须收敛。
墨希晨看着人安排,却无半分异议。
他清楚,最为自己好的一定是太傅大人与玉扬。
可玉扬所图的是他能顺利登基,太傅大人想要的是什么,他却一点都看不出来。
“殿下在想什么?”
墨希晨从昨夜记忆中回神,回了洛珩君的话:“不曾想什么,只是念及一些人,故而游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