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珩君仔细擦掉脸上的血后,把帕子攥好:“洗净了之后再让人送给郑大人,这东西就当我今日来此的最后诚意吧。”
宅外羡之与柏元已经牵着马匹在等她,她与郑维涵做了最后告别后,离开了郑宅。
回府路上,羡之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郑宅里需要处理掉的脏东西这么多,郑维涵平日真的不清理门户吗?”
“郑亦琬对他的打压太狠,他翻不得身,”柏元解惑道,“即便他容忍多年,依旧无法让郑亦琬信任他。”
“要我说啊,他对付郑亦琬仅靠伏低做小肯定是不够的。再怎么着也得有自己的底牌吧,府上那么多他人眼线,他哪儿来的秘密可言。”
确实,柏元肯定了她的想法。
“不,他除了隐藏本性外,做的最好的事就是隐瞒身体情况,”洛珩君止住话头,“他身上的药味明显,暗示他该是个病秧子。事实上在所有人眼里,他确实身子不大好,可我同他去书房时,他的步子很稳,没有病态。”
这就是郑维涵最大的秘密,她刚才没有点破的原因,既是想要留下做把柄,也是拉拢人的诚意之一。
郑维涵递给她帕子时,应当意识到她已经觉察出什么不对。人会怎么想,她不从得知,但是与人的合作,一定会长久下去。
府外的事郑维涵确实不知,他面色自人离开后就沉了下去。方才人拿走帕子时,特地看了眼他的腿,意味深长。
他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洛珩君已经知道他最大的问题。他的腿并不像传说中问题颇多,他也不是什么病秧子。
见他脸色不好,漓傛多嘴问了两句:“少爷,还要上菜吗?”
“不必了,以后洛珩君再来时,府上多防备着些。”他本就不该小看洛珩君,人确有嚣张的底气。
就拿最简单的来说,人可以在京城横着走,而他在郑家还要看郑亦琬的脸色,这就是最好的对比。
漓傛不知人为何要做这样的安排,但他明白自己的本职是什么,急忙吩咐下去。
他离开的时候,郑维涵看向府外,回想洛珩君说过的那些话。人从来没有给他选择,只是告知罢了。
今日郑宅中的变动自然是瞒不了郑亦琬的,她迟早要来让他为此事负责。而洛珩君就是他最好的挡箭牌,这是他府中换血的第一步,洛珩君帮他走了出去。
此事确实传进了郑亦琬耳中,她在郑宅中的所有布局,都被洛珩君一手毁掉。
“看来这位洛太傅是真不把我们世家放在眼里,”坐在她对面的人讽刺意味明显,“上次他来周家说我那妹妹时,言语间无不透露出护着方琅玕和洛云倾的意思。”
“你别玩儿得太大,他们动不得,”她皱了眉,“洛珩君而今确实值得忌惮,郑维涵我有无数法子拿捏,得罪洛珩君却绝不可以。”
“你倒是怕他怕得紧,”人哈哈大笑,“我可不觉得他有什么能让我畏惧的。”
“你的位置,是周以檀放弃后才有的,”郑亦琬丝毫面子不留,“据我所知,直到今日周家长辈还在商议是否要把洛珩君迎回吧?”
她看着人扭曲的面庞,笑得花枝乱颤:“你的情况可不比我好,他身上有周以檀的血,在这一点上你就输了。”
“郑亦琬,你可不比我好到哪儿去。”人自以为是地威胁道。
“他能去找你周家长辈,自然也能来我郑家,”郑亦琬看着他,一字一句道,“太子正妃的位置,足够我与他为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