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药要给谁用,她们的考量应该相差不多,墨瑞依想着。她好像也没有恨谁,这药还是皇奶奶辞世前留给她的,人叮嘱她不到万不得已一定不要用给谁。
“这药是逼问人最好用的,以后你若需要用,便可想着它,”人奄奄一息,“你的身份毕竟比不得希晨,需要用的手段更多,一定要收好,不要告诉任何人。”
于是这颗牵机药,她保管了十几年,连母妃都不曾说过。今日告诉太傅大人她有这种秘药,也只是帮人解心头之恨罢了。
洛熙淮做过的事,有什么的影响,她是能品出来的。如果她是太傅大人,她只会比人恨得更多,千百倍都不止。
“明日斩首时,记得站远些,别让他的脏血溅到你身上了,”她主动抱了一下洛珩君,“我会在斩首结束后,去回香楼厢房等你。”
“好,我知道了,”洛珩君愣了一下,随即拥了回去,“我会把答案亲口告诉你的。”
墨瑞依轻笑出声,太傅大人是执着于四月初一这个日子了的。
“嗯,我会等着的。”
……
洛熙淮被押送到刑场前,他都是接受现实的。是他选择了反,是他钻进了洛珩君的局,把这个把柄送到人手上,以至于陛下下了令将自己斩首,他是没有怨言的。
如果真的说憎恨,他更多是恨自己计划的不周全,居然不能将计就计,让洛珩君的算计落空。
可他被押上刑台的时候,他看清了监斩的人,不断挣扎着,想要反抗。
难怪,难怪昨夜洛珩君会来天牢找他,说那么多的原因根本不是为了告诉他今日被斩首的消息,而是要在今日看他的笑话!
“洛珩君!”
他的声音洛珩君听去了十足十,已是觉得心烦,招了招手,让柏元将他的嘴堵上,不要吵扰他人。
再次被折辱,洛熙淮无法忍受,反身抢夺刽子手的刀,直冲洛珩君而去。
洛珩君并未慌张,起身举起佩剑相迎。得益于昨夜她刺人左腹的那一剑,她并没有很费劲就将洛熙淮逼得只能接受处刑。
再次刺穿人左腹位置,她的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她有意加剧人的痛苦,所以明明有那么多可以在别处动手的机会,她偏偏选择了左腹。
而洛熙淮同样意识到这一点,可他不甘心,不甘心自己的一切就这样被洛珩君毁掉了。洛珩君原本只是他的弃子,原本是他最不愿接受的孩子,凭什么现在能走到这一步!凭什么!
即便再不甘心,他也没了翻盘的机会,他吃痛地捂住伤口,湿润的囚服不断警示他,他现在是死囚,除了仰望洛珩君,没有别的选择。
“诸位也别愣着了,”洛珩君坐回案前,拿出令牌下令,“斩吧。”
她看着洛熙淮在失血的过程中失去首级,周围有不少人都不忍看如此残暴的一面,可她却觉得无所谓。
只要洛熙淮死了,也就没什么了。
“收拾刑场的事,就麻烦重楼寺卿多盯着些了,”洛珩君看着刚离去的身影,侧身与李重楼说了些事,“还麻烦寺卿大人替我与陛下禀告洛熙淮已死一事,我身上还有事要处理,便先离开了。”
确定人应下后,洛珩君先是去与洛云倾说明自己有事在身,麻烦方琅玕送她回府后,立刻赶去了回香楼。
洛熙淮已死,此事应由她亲口说出。